劉金玲精神一振:“咋回事,還有帶薪休假這說法?對了,你都沒說這一年你跑哪兒去了!”
程冬至笑嘻嘻的:“不能說,這個涉及到保密工作,我隻能告訴你是好事不是壞事!上頭的人看我開荒辛苦了,平時表現又好,就把我調到一個很好的崗位上去了,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那種!平時工作清閒又體麵,每個月布票工業票糖票一大把,單位時不時就有一堆不要票的東西可以買,工資都有差不多五十塊呢!”
劉金玲歡喜地喲了一聲:“那敢情好哇!你這丫頭,混得都比我和你爸出息了!你爸也就是工資比你高點,人也累個半死,福利還沒你這麼多,更彆提啥帶薪休假了,想都不要想!你年紀這麼輕就差不多五十塊了,等你到了我們這個年紀,豈不是要一百塊啦?”
程冬至見劉金玲隻顧著歡喜沒說到正事兒上,便含蓄地提點了一下她:“我不在的時候,爸也沒少念叨我?我在那邊天天一個噴嚏接一個地打,大家都說是有人在背後念我了!”
劉金玲啊了一聲,臉上浮起了極為曖昧和得意的笑意:“你爸是沒少念叨你,可你這噴嚏怕是和你爸沒多大關係,還有一個人在天天念叨你,念叨得比你爸勤快!”
“誰?”
“還能有誰,當然是葉家那小子啊!他又不知道你這工作是要保密的,還以為你人失蹤了呢,隔不了多時就要往咱家跑,問有你的信兒沒。”劉金玲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極為感慨,又帶著點試探:“你知道這個了,心裡頭感動不感動哇?”
程冬至哦了一聲,問:“那他待我真是仁義,沒得說!現在我回來了,咋地也要和他知會一聲,叫他彆掛心了。”
劉金玲自然是千肯萬肯,極力促成:“那肯定的,不能叫人家寒心哇!他給咱家留了他的電話號碼,等吃完了我帶你去辦公室打電話!”
就在這時,劉雙喜忽然放下碗筷,急促地說:“這可是大好事兒,不能耽擱!反正我也吃完了,冬枝兒你慢慢吃,我這就去給那誰打電話去!”
說罷,也不等劉金玲和程冬至說話,就匆匆地撕了本子上的號碼走了。
劉金玲看得十分欣慰:“冬枝,雙喜這孩子心腸赤誠,這是把你的事兒看得比什麼都重哇!以後你可彆和她生分了,咋說都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至親,不比嫡親的姐妹差。”
程冬至笑了一下,沒說啥。
劉金玲是個聰明人,可人就是這樣,再聰明也有個短板,畢竟不是全方位無死角的神仙。劉金玲的短板就是娘家人,換做其他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伎倆和野心,她偏偏就和瞎了似的看不出來。不過她也沒資格說劉金玲,誰不是這樣呢?
過了很久,劉雙喜總算是回來了,跑得氣喘籲籲的。
“今天辦公室不知道咋回事,打電話的人老多了,我等了好半天才輪著我!我給那誰打過電話啦,他不在,是旁邊兒的人接的,說是一定會轉告他,估計過不了幾天就來。冬枝,這幾天你就在家裡好好呆著哪裡也彆去,彆和人家錯過了!”劉雙喜殷殷囑咐著。
劉金玲還有點不放心:“要不等會再打一次?之前兩次都是他自己接,沒啥旁邊人接,那人是誰啊,靠譜不靠譜啊?要是傳話傳錯了咋辦?”
劉雙喜點點頭:“那倒也是,等會我再去打一次!”
劉金玲說:“等會你還要去上班呢,彆耽誤了事兒叫人說你,把號碼紙給我,我晚點去打。”
劉雙喜把手伸進荷包裡摸索著,摸了好一會兒,忽然臉色慘白:“糟了!我跑得太急,那紙片不知道去哪兒了!該不會是半路掉了?”
劉金玲的臉色也變了,可她體諒劉雙喜是一片好心熱情,也不好在這個時候罵她叫她心裡頭難受,隻能反過來安慰她:“算了沒事兒,反正你也通知到了,那人也不一定傳錯!”
劉雙喜急得快哭了,輕輕地抽了一下自己的臉:“我咋就這麼混呢!這麼要緊的事兒給我弄砸了,乾嘛撕下來,拿著本子去不好嗎?不對,本子要是也掉了就更亂了!姑,你還記得那號碼嗎?”
劉金玲重重地歎氣:“這不就隻打過兩次嗎,還那麼老長一串,咋記得住。”
劉雙喜安慰自己的姑姑:“彆急啊姑,那小子不是經常來這兒嗎,就算做最壞的打算那人沒傳對話,指不定他自己就上門了呢?”
劉金玲頓時有了希望:“你說的沒錯兒!他可不是時不時地就來了嗎?冬枝,你這次能在家裡呆多久哇?”
劉雙喜也緊張地看向了程冬至,眼神裡滿是期待。
程冬至看劉雙喜好容易飆完了戲總算想到她了,笑著說:“能住挺長時間的,十幾天沒問題。”
劉雙喜心裡微微一鬆。
還好是十幾天,而不是幾十天。葉淮海來這邊的時間是不定的,有時候一個月來兩次,有時候兩個月來一次,上一次來的日子剛過去不久,估計他下次來的晚點兒?
雖然他遲早要知道冬枝回來的事情,可冬枝不是說她那邊是要保密啥的嗎?隻要他倆不見著麵,事情就還有一絲希望!
就在劉雙喜心中緊鑼密鼓地籌劃著該如何抓緊這最後的機會時,程冬至無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和期望,一句話就把她推入了穀地。
“媽,你彆急,我身上帶著電話本兒呢,葉淮海所有的電話我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