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程冬至想讓角上的大家也來參加婚禮, 可現在角上忙的不可開交實在分不出人, 叫其他人頂著容易使後麵的員工心裡頭有想法, 還是阿則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文楚這邊辦了後, 再去角上辦一次。
程冬至高興壞了, 在文楚這邊有諸多顧忌不能太高調,頂多穿個紅色呢子大衣給大家敬茶;角上都是自己人, 她就可以穿自己最喜歡的婚紗和阿則交換戒指啦!況且那邊風景好,拍婚紗照啥的也方便!
眼下時興的彩禮已經不在局限於三轉一響了, 而是升級為“三大件和三十六條腿”, 即是自行車, 縫紉機, 手表和桌椅立櫃床之類的家具。這些東西除了縫紉機以外小家裡都有了,兩人都不怎麼自己做衣服啥的, 所以縫紉機要了也沒用。
王春枝當年嫁給高愛國有個小兩間新房的時候,劉金玲已是誌得意滿滿心歡喜,天天到處去炫耀;如今看到二女婿竟然有一個帶院子的兩層小樓做為新房, 還是精裝修過的!劉金玲暈暈乎乎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走進來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雲端,飄得很。
天啊, 兩層的獨棟小樓!裡麵家具一應齊全美觀, 樣樣她都沒怎麼見過, 樣樣都是好的。再三確定這棟房子隻有小夫妻倆人住時,劉金玲激動得滿麵通紅,迫不及待地開始醞釀好回省城那邊後該咋顯擺這件事了!王衛國全程沒說什麼, 但心裡十分欣慰,同時對劉金玲當初跟著他受苦有些愧疚。
隻有王春枝想得比較遠,為妹妹擔心的比較多,她偷偷問程冬至:“他們家彩禮這麼高,你準備帶啥嫁妝去?可彆帶少了叫人瞧不起。這些年你大手大腳的花錢,也不知道能存下多少,我手裡頭還有些錢,你之前給我貼的那些陪嫁我沒全用了,攢起來好多,就等著你今天用呢!”
程冬至並不缺那些嫁妝,可她知道這是大姐的心意,高興地說:“真的啊?都有些啥?”
“多著呢!有皮鞋,羊毛襪子,燈芯絨褲子,夾襖,鏡子啥的都有,衣服褲子改改還能穿,就是以前的料子花色現在不咋興了。”王春枝十分遺憾。
程冬至不高興了:“我當初給你的也就這麼些,你都留下來,這些年你都用了啥?”
“我哪都留下來,這不一直穿著你給我陪嫁的皮鞋嗎?我都說了這皮子頂好,經穿,現在愛寶都上小學了,我腳上這雙看著還有七成新呢!得虧咱倆鞋碼差的不大,你也能穿。”
“我不要,你全都留著自個兒穿吧,我要買新的,你那些樣子都過時了。不是我說你大姐,姐夫現在工資也不低,你也還賺著錢呢,乾嘛還這麼省?把東西留壞了才是糟蹋錢!”
“外頭的不時興了裡頭的總行吧?要不我把羊絨衫兒夾襖啥的給你,一直都沒動,嶄新的!”
“我不要!你給愛寶留著吧,孩子一年竄一個個兒,很快就用得上了!”
“哎你這丫頭咋就不聽話……”
姐妹倆爭執的時候,邵家那邊的人來接他們了,這段時間王家人一直都是住在邵家小樓那邊,房間多,倒也寬寬綽綽。
程冬至他們沒有住過去,而是繼續留在新房這邊。本來按照道理說新房在結婚前不宜住,不過現在沒那麼多講究,況且程冬至在這邊也住慣了,就還是和阿則倆人留在這裡。阿姨那邊擔心阿則上班的時候顧不到她,特地請了一個經驗老道的嬸子過去幫忙打掃做飯啥的。
自打知道程冬至有了後,本來就慣著她的阿則幾乎連手都不讓她自己洗,要不是他還要上班,程冬至估計能被慣得吃東西還要人抬下巴。
“你彆害怕,我身體好著呢,不會出啥問題的,就和以前一樣就得了。”程冬至笑著對緊張過度的阿則說。
她說的是實話,這些年來她風裡雨裡到處跑,從來不缺乏運動,營養又跟得上,再加上一直能自我調節心情保持良好的心態,能出啥問題才怪了。
“前幾個月不穩,等穩了我就不這麼緊張了。”
“你咋知道這麼多的?”
阿則指了指書櫃,隻見上麵有滿滿一排關於照顧孕婦和新生兒等一係列的書籍,其中還有好幾本夾了書簽,看來是認真做了功課。
程冬至心裡一暖,抱著他的胳膊把頭靠他肩上:“辛苦你了。”
阿則摸摸她的腦袋:“不,真正辛苦的是你。”
“我有啥辛苦的,結婚這麼大的事兒全都是你和阿姨他們在弄,我就每天吃吃飯看看書啥的,人都胖了。對了,到時候要請多少桌?”
“可能到時候人比較多,除了我爸這邊的親戚朋友,我媽那邊也要過來不少人,省城那邊大院裡的人也都送了禮。”
程冬至忽然想到了什麼,背直了起來:“那……葉家呢?”
“我差點忘記告訴你,葉家那邊也隨了禮,老爺子還特地單送了你一份禮說是賠罪,這些東西過段時間阿姨會整理好了連單子一起送到這邊來。”
“那淮海呢?”
“他還不知道。他現在和省城葉家關係很微妙,平時不住在大院裡,也不怎麼和家裡人聯係,沒人敢告訴他。”
“那我們需要單獨告訴他嗎?當初他和我說,要參加我的婚禮……”
程冬至心裡感受很複雜。
雖然葉淮海騙了她,根本沒有真正放下,可無論出於什麼說法,這份請柬她都不得不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