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侯爺病且殘(46)(1 / 2)

隻一句。

林神醫便感覺到謝驚瀾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他跟侯府的護衛都要再勸,“請侯爺三思,若是夫人再次,定不想看到侯爺這般……”

竟是搬出了楚嫵來。

可謝驚瀾豈是那種會聽旁人意見之人?

一直以來,凡是他決定之事便再沒有回旋的餘地,哪怕屬下跪地懇求,他也僅僅是側首挪開了視線。

一言不發。

僅露出半張蒼白完好的臉,瞧著卻是極致的冷漠。

林神醫見此無效,歎息一聲,出門給謝驚瀾抓藥去了,至於吃不吃,是否要靜養……

身體在謝驚瀾身上,唯有他能夠控製。

-

這段時間,京城裡又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謝驚瀾在獵場、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遇刺,哪怕策劃這一切的皇帝心底也惱恨得很,麵上卻仍要擺出震怒的痕跡。

這查啊查的……線索卻落了楚嫵的娘家丞相府身上。

“陛下,臣……臣是願望的啊!”

朝堂上,楚培風跪下求饒,“承恩侯夫人是臣的女兒,承恩侯是臣的女婿,臣萬沒有理由要這麼做啊!!”

朝堂上一眾人皆驚,萬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副模樣,可所有一切種種的線索又皆指向楚培風的丞相府。

此時事關重大。

哪怕是跟楚培風交好的臣子也不敢幫忙好言。

楚培風不由看向自己的嶽父——大學士蘇良秦,卻見他側過頭去,絲毫沒有要幫他辯解的意思。

楚培風心底當下涼了一截。

這段時間,因為私生子和侯府繼承人之事,丞相夫人蘇眷瑩跟楚培風之前矛盾不斷,好幾次都鬨騰了她父親那邊。

蘇良秦作為朝堂老狐狸,如何看不出來自科考那事後皇帝對他已然有了不滿,現如今,楚培風便是他故意立起來跟他對打的,他自是要收緊尾巴,才使得楚培風這個蠢貨近段時日來越來越過分。

蘇良秦也不由寒心。

再好的女婿也總是外頭的,總不若自家人惹人信賴。

漸漸的,兩府越發離心,蘇良秦也看出遇刺一事恐怕跟皇帝脫不開乾係,兼之心底那些不滿,在這種時候當然不會替楚培風說話。

楚培風心底惶惶不安。

龍椅上,皇帝眯著眼睛神色不辨的看過來。

他自然知曉楚培風是被冤枉的,因為當日派去行刺謝驚瀾之人正是他自己!但這種事顯然不能叫天下人知曉,必然得有一個背鍋的。

既然所有的線索都指向楚培風……

當今的皇帝雖算不上明君,可在朝多年,在看人用人方麵還是有些本領的。

楚培風本身也不是什麼有才之人,能登上如今的位置,更多靠的是大學士在後麵替他籌謀運營。

皇帝從上次的事對兩人皆有了防備,現如今,兩府雖矛盾不斷,可這姻親的關係,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誰知曉他們什麼時候又會和好如初來對方他這個皇帝,又或者……

種種的不合,本就是他們做戲給他看的?

想到這個,皇帝心底越發的陰翳,竟是將先前暗算謝驚瀾不成的恨也算到了楚培風身上。

若不是他生得好女兒替謝驚瀾擋了一下,那現在謝驚瀾是不是早該死了?

可惡!

是以,任誰人請求也沒用,也是為了壓一下宮內那位端妃——也就是楚曦月的風頭,最後皇帝判了楚培風一個革職查辦。

舞弊案以來,皇帝對朝堂上這些蘇派的臣子越發不放心,最後破格將丞相之位撥給了一位年輕的寒門學子。

此人如今不過三十歲,雖出身寒門,卻是才華出眾,交代下去的事情都辦得漂漂亮亮,最重要的一點,皇帝看重他背後勢力的乾淨。

沒有派係,正好為她所用,成為他手裡最鋒利的一把刀!

曾經高在雲端的丞相府一招落下,連帶著大學士府也暗淡不少,聽到這個消息,宮內的楚曦月也有些惶惶。

父家的勢力與她在後宮的生存息息相關,更何況,她到現在都不曾懷上龍子!

據說,那日楚曦月心情煩悶去禦花園散心,撞上另一位今日裡頗得盛寵的妃子,兩人一番爭執,最後那妃子倒地,身下突然滲血。

禦醫過來匆匆一查,那位妃子竟已懷孕兩月有餘,這麼一鬨騰,小產了,楚曦月雖是無意,卻也擔上了謀害皇嗣的罪責。

又或許,她本身便是有意的?

皇帝自是震怒,罰楚曦月禁足後宮還連降兩級,不止如今,今日北方發生雪災,選來選去最後派了蘇派的官員去,卻是鬨出了一通民憤人怨。

這接連不斷的打擊,令往日立足於超人之境的大學士府頂上都籠上了一層陰翳。

楚曦月並不愚蠢,當時就反應過來。

“中計了!是誰?是誰在背後陷害我楚家及蘇家?”

-

城外,一間普通的客棧內。

“大學士府如今名聲掃地,皇帝已起了懷疑,將許多重要的職位都交給了年輕一派無根基的官員,包括北方賑災也是。”

“但任憑他如何也想不到,他選的這些心腹都是我們的人!”

“……”

謝驚瀾聽罷,緩緩的抬起頭,他的神色冷靜理智得近乎於漠然,雖是尋常語氣,氣息卻比往日更沉。

“你做得很好。”

“為侯爺效力是屬下應做的。”

其中一名青年行了一禮。

當他抬起頭來時候,任誰都想不到,近日紛爭裡獲利最大的那位帝係的新晉年輕丞相,竟會出現在這裡,還對謝驚瀾如此恭敬。

他居然是謝驚瀾安插在朝堂的人!

原來京城裡朝堂上,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的一切,竟都是謝驚瀾在做這個幕後黑手!

“接下來應當如何做,請侯爺指示。”年輕丞相又問。

“朝堂那邊,繼續盯著便是了。”謝驚瀾抬頭,眼底是一種目空一切的漠然,“接下來是蠻夷疆域……”

一邊說,謝驚瀾的指尖在桌麵上輕點,本該是清脆的聲,可搭配著他的一聲輕微若嗤的笑,入耳儘是觸目驚心。

連那位年輕丞相也驚了一下。

謝驚瀾話裡的意思是……

將事情稟報完畢,兩人也退了出去。

屋內。

“侯爺。”旁邊的護衛遞上一個小瓶子。

謝驚瀾想也不想的接過,打開到處,裡麵是一個藥丸,謝驚瀾都不用水,一口吞了下去。

這段時日,除了必要的吩咐,他變得越發得沉默寡言,坐在那邊,便叫人感覺深不可測。

唯獨在服藥這件事上,他雖不言,卻是十分的順從。

“還沒有找到嗎?”謝驚瀾問。

那眼眸掃過來,便是作為謝驚瀾的貼身心腹也驚了一下,“屬下派人去京城附近的城池都搜了一遍,暫沒有發現夫人的下落,現已派人往江南和北邊分彆搜索……”

“嗯。”

謝驚瀾應了聲,語調比方才更低。

遇刺一事後,皇帝和謝驚瀾甚至丞相府都派人尋找楚嫵,可派出無數人,最後都是一無所獲。

謝驚瀾知曉,應當是她自己不想回來。

為什麼呢?

因四處尋不到楚嫵,他“大病”了一場,吐出好幾口淤血,皇帝自然派人來診脈,卻說謝驚瀾氣急攻心淤血吐出後,他的身子在慢慢轉好了。

皇帝自是震怒,殺人不成反落得如今這副模樣,本以為謝驚瀾甚至熬不過明年,為此他可是在人前做足了仁君的模樣……到現在,也不好再朝謝驚瀾直接下手了。

雖楚嫵不在,但憑借她先前治療的方子,作為半吊子徒弟的林神醫接手了謝驚瀾的身體,總是在慢慢轉好的。

曾經謝驚瀾不在意自己的身子,現在卻格外的珍惜,每日按時服藥。

他留下這具身子不僅是要京城攪得翻天覆地,亦是要等著那人回來的,彼時,他不能再沒有庇護她的能力。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