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分頭查案(2 / 2)

名偵探夏貴妃 衣帶雪 8069 字 10個月前

……

另一邊,重審秦國公的詔令下達之後,意料之內地滿朝皆驚,足足從早朝鬨到日上三竿,所有大臣們都罵不動了,這才散了場。

但仍然改變不了皇帝的心意。

“你這一步很大膽。”

封瑕取下耳朵裡塞的蜜蠟條,喝了口提神茶,才慢悠悠地說道:“我起初是不同意你想重查秦國公的案子的,但今日一上朝,發現你說的是對的……這幫臣子太平了幾年,心氣又散了。”

南北裂土的王朝,最忌某一方的朝廷開始“偏安”,一旦偏安的氛圍開始蔓延,大小事務都會得過且過,國策方針也會越來越保守。

封琰和封瑕從打定主意坐這個江山開始,就有一個共同的目標——讓大魏得以大一統,為了這個目的,這數年中恢複的國力大多半用在軍務上。沿江大營、中州大營、西南大營分守上中下路,積極積蓄力量,就等著有朝一日收複北國。

但行軍打仗不止是軍務上的事,朝廷的運轉也是不可或缺的,一旦出了問題,行軍路上後續糧草運轉、失地接納、民生工事,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都有可能導致戰局丕變。

而現在,從朝臣對秦國公案激烈的反應來看,他們有人希望儘快處斬秦不語,有人希望封鎖消息下緘口令,沒有一個支持重查的,連中立的都僅占五分之一。

“依這樁案子裡的種種證據看來,九成可能就是鎮國公秦嘯投敵叛國,但他們連一成翻案的可能都不敢賭。”封琰垮著個臉把一個滴了雞血作秀的折子丟進火盆裡,“我氣的不是他們咬定秦公一定叛國,氣的是這份心氣,太容易散了,打起仗來後方必定要出事。”

封瑕笑道:“所以我去問了聞人清鐘,他可算太懂那些人的心思了——無非是怕當真查出點什麼,影響到他們這些官員的威信。”

封琰懶得再看,打發高太監把手邊那些寫滿了廢話的折子都燒了,道:“此風斷不可長,我非得治一治這些官僚的軟骨病不可。就從秦嘯叛國案開始。”

有誌氣。

封瑕上下打量了封琰一遍,道:“為兄說句題外話,琰,你……會查案嗎?彆和為兄說你看過豬跑就算自己會了。”

“有三法司在,我隻是隨便看看。”封琰道。

“隨便看看?”封瑕從他桌子上抽出一冊《刑名入門考》,心情複雜,“有必要這麼努力嗎,去求助夏卿一番……她不香嗎?”

封琰把入門冊子從封瑕手裡搶回來,道:“她是最不能插手的,秦夫人本就是她周護的,現在讓她出去,豈不是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去。”

封瑕長長地“喔”了一聲,道:“我弟真丈夫也,但你對案情一竅不通,依為兄看,不妨找夏大人的虎子幫幫忙如何?”

……

當天日落前,封琰就找到了夏大人的犬子。

彼時夏睚眥雖聽樂修篁說了秦國公叛國案要重審,他娘未必會死。但他依舊不大相信朝廷,尤其是聽到重審時那薄姓老賊還是主審,占山為王奉養老母之心遂越發堅定,正收拾包袱之際,就被封琰給抓了出來。

至於為什麼不反抗。

很簡單,睚眥打不過他。

風風火火一路被帶到了一處煬陵城東破舊的宅邸前,睚眥望向封琰,目光複雜道:“這是哪兒?”

封琰道:“八年前關押鎮國公秦嘯的地方。”

鎮國公這種層級的封疆大吏,自然不可能被召進京中後待在三法司候審,隻能權且押在一處官宅中。

煬陵城大大小小的官宅無以計數,眼前這座宅邸,門上還貼著泰合年間的封條,隱約還有路人潑灑墨汁、或是刻字抒發恨意的痕跡。

瞥了一眼門上大大小小的“還我親人命來”、“國賊當誅”的刻痕,睚眥蹙起眉頭。

雖然沒對外說,但秦不語“秦姝”的身份在他這裡已經有了定論,當年死在這間宅邸裡的,就是秦不語的祖父。

四舍五入,就是他曾祖父。

睚眥心裡感覺有點怪,可說到底這是個陌生人,跟他沒什麼關係,遂也很快釋然了,指著門上密密麻麻的封條問道:“這地方被大理寺和刑部都封過,是不能進吧?”

封琰:“他們管不了我。”

行吧。

宅邸的牆對他們來說自然是擺設,進去之後,果不其然滿地都是厚厚的落葉,正前方,則是一處被燒過、曆經多年隻剩下斷壁殘垣的廢墟。

“案卷稱,鎮國公秦嘯入京之後,殿上與韓王、趙王針鋒相對數日,據理力爭稱那書信乃北燕離間計,大魏若輕信之便是自毀長城。”

封琰拿了根樹枝,撥開地上的枯葉,在土上勾畫了一幅布防簡圖。

“其實鎮國公說的沒錯,煬陵雖然看似和北燕相距甚近,但地理極為安全。以北有潞洲為緩衝,再往北,就是被稱為“天塹”的帝江關。”

封琰指了指漏鬥形的帝江關:“帝江關兩側,各有昆山、擁海兩座城池。敵軍若想南下,在登岸的同時便會先在江畔受到昆山、擁海兩城的夾擊,勢頭先潰過半。即便是拿下這兩座城池,來到帝江關下,因兩側皆是不可攀越的太荒山,就隻能選擇從這個葫蘆口一樣的地方攻城。”

睚眥聽了一陣,頗有些荒唐之感。

“你說的這都是兵法,和案子又有什麼關係?”

“這叫學以致用,我說的就是案子。”封琰道,“以鎮國公的兵法,再加上十萬嘯雲軍,隻要糧草跟得上,帝江關就會守得如同鐵桶一般,北燕當年根本不可能南下……也即是說,鎮國公即便想叛國,也絕不是迫於敗戰之壓。”

自古武將陣前叛變投敵,有一多半的原因是因為敵強我弱,而上位者又強令其明知不可戰而接戰。但在可以接戰、甚至還能守得綽綽有餘的前提下還叛國,那就不是外部的原因了。

睚眥終於品出些苗頭:“問題出在鎮國公為什麼畏罪自殺上,你是想讓我去驗屍?”

封琰嚴肅地點頭。

刑名入門他倒背如流,但驗屍這種高端技術太過於專業,夏洛荻不在,他實在難以為繼。

“好吧。”睚眥四處張望道,“那屍體呢?”

封琰指向那火燒過的廢墟:“就在這裡,秦公自焚屋室後投繯自儘,他的骨灰就在這裡。”

睚眥:“……”

這都八年風吹雨打了,骨灰早被土地養野草了。

睚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道:“這不在我知曉的範圍之內,真想問屍求索,你得去找跳大神來的通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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