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你。”季斐城聲音微啞，眼尾微微泛著紅色。
“等了很久吧，抱歉，我…我去送資料了，通訊鈴聲也被我不注意關了，所以才沒接到你的電話。”慕爾很愧疚，可下午的事太迷惑複雜了，她還不知道怎麼處理，所以暫時不想說出來讓季斐城一起擔心。
季斐城的眼睫顫了顫，他道：“不是說不去了嗎？”
慕爾抿唇，道：“資料要得太急了，我臨時找不到人陪我去，所以就自己去了，抱歉…”
“是嗎……”季斐城努力想擠出一個笑意，可最終還是失敗了。
“慕爾，抱抱我好嗎？”季斐城道。
慕爾上前幾步，輕輕將他擁住。
季斐城在慕爾懷中，渾身僵住。
本該是讓感到安心的懷抱，此刻卻充斥著一道陌生的氣味。
他能感覺到那氣味不是無意間染上去的，而是被人刻意留下的。
這是，誰的示威？
季斐城垂下眼睫，眸色被一片陰影遮蓋，他抱住慕爾的手臂收緊，將慕爾抱得更緊了。
“你的身體怎麼樣了，下午不是說不舒服嗎？有沒有去過醫院？”慕爾關心問道。
季斐城道：“…是孩子在鬨，孩子肯定是想媽媽了，慕爾，你摸摸它吧。”
季斐城知道自己不該這麼逼她，明明已經知道了她是愛孩子，他該給她時間，可在這充滿陌生氣味的懷抱裡，他滿心不安。
慕爾沉默住，雖然這段時間，她因為跟孩子的相處，已經開始逐漸接受並去習慣它的存在的，可接觸，她還從來沒有做過……
“慕爾，你摸摸孩子吧，求求你了。”季斐城的從來都是知道該怎麼逼慕爾的。
慕爾輕輕吸了口氣，應道：“好。”
她僵硬的抬起手，頓了片刻，掌心貼上季斐城的肚子。
掌下觸碰到的地方溫熱柔軟，慕爾順著肚子的弧度上下撫著。
其實真正做出這一步後，她發現，這並不像她想象中的那麼難以做到和接受。
慕爾就這樣抱著季斐城一下一下哄著，她道：“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讓你聯係不上我了，彆怕，我已經回來了。”
在慕爾的聲聲安撫中，季斐城的情緒終於恢複正常。
他開始自責自己剛剛的行為，道：“對不起，我剛剛不該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對不起，對不起…”這段時間慕爾好不容易開始慢慢接受孩子，他很害怕，因為他的行為讓慕爾再次對孩子變得抗拒。
慕爾道：“沒關係的，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我早該這麼做了。”
她說著，撫在季斐城腹部的手又動了動，道：“其實真正接觸下來，我發現這種感覺並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讓我有壓力，之前是我鑽牛角尖了。”
季斐城鬆了口氣，眉眼中重新帶上笑意，他麵色有些微微紅，道：“那你喜歡這樣嗎？”
季斐城腹中的孩子恰巧在這時候動了一下，慕爾感到那股震動，瞳孔微微放大，十分不可思議，她的第一反應是躲開手，再然後又忍不住立即將手貼回去，試圖去回應孩子的動作。
感受著那個屬於小生命的律動，她的心也跟著悸動起來。
這是慕爾第一次，因為孩子的存在感到開心，這種感覺新奇又奇妙。
這是她的孩子，與她血脈相連的孩子，他們將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慕爾覺得自己心中那個屬於親情的空缺角落被什麼給彌補。
慕爾看著季斐城，語氣輕快道：“我喜歡，我很期待它的到來。”
季斐城勾起嘴角，道：“你喜歡就好。”
還好她喜歡。
他們的孩子一定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小孩。
*
那天突如其來的低落情緒雖然被安撫，但那道陌生的氣味就像是根刺一樣，梗在季斐城心間。
他是知道慕爾有多吸引人的，他也很相信慕爾的人品，讓他難以放下的是他對自己的自卑。
季斐城看著鏡中的自己，眸光黯淡。
自從懷孕之後，他一直穿的都是寬鬆的衣服，軟趴趴的黏在身上，一點都不如精神。
因為孕期要補充營養的原因，他還覺得自己胖了很多。
肚皮上一道道裂開的妊娠紋，更是讓他自己都難以直視。
那天在她身上留下信息素的人是什麼樣的？反正不可能是他這樣的。
季斐城撥通電話吩咐助理給他送來新的衣服。
又讓營養師調整他的食譜，還讓醫生給他開了祛除妊娠紋的藥。
做完這些後，他才感覺心中的那口氣稍微消了一點。
可隻是一點點而已。
季斐城撥通了單延的電話。
他說：“我想公開和慕爾的關係。”
他承認，他因為那個幼稚的挑釁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