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周同學猛地直起腰,冷冷看著阿龔:“拿麵粉騙人?你就這樣做生意?”
“……啊,”阿龔怪異的神色和緩下來,他抬抬手,笑嘻嘻說,“不是故意的,風聲緊,警察查的嚴,這也是無奈之舉。行了行了,試了大家就都是兄弟了,你們稍等,我去裡頭拿真貨,給你多裝點,你們稍等哈。”
他轉身暫離包廂,周圍的人也不再關注紀詢和周同學。
周同學將手中的鈔票卷遞還給紀詢,紀詢合攏手掌,塞入口袋。
幾分鐘後,阿龔去而複還,或許是覺得剛才的試探已經儘夠了,這回他什麼花樣也不玩,大大咧咧的把個紅色鐵殼茶葉罐子交給紀詢和周同學:
“東西埋在茶葉裡頭,你們驗一下。”
“不用,相信兄弟。”紀詢。
“互相體諒,互相體諒。”阿龔拍拍兩人的肩膀,滿臉帶笑,還挺真摯。
雙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紀詢和周同學拎著茶葉罐,順順當當,全須全尾出了網吧,阿龔一路送他們到了門口,紀詢走出網吧三五步,再回頭看,阿龔還倚在網吧門外衝他們揮手呢,倒真像是個熱情好客的店夥計。
他也揚起笑臉,勉強抬起受傷的手,衝對方揮揮。
他們走出了這條街的兩分鐘後,埋伏在左近的緝毒警衝入網吧,將裡頭的毒販和毒品全部一網打儘!
*
毒販進了局子,紀詢和周同學,也回到了警局。
一天進三回警局,就算紀詢已經把警局當成自己未來的辦公地點,一時也有些審美疲勞……想想待會可能還要打個嘴仗,內心就更加疲勞了。
不過也有可能是剛才的事情太刺激了,刺激過了閾值,身體就興奮不起來了。
一時之間,紀詢緩下腳步,眼睛微微發直,瞪著麵前的地磚,發呆。
舒適的呆滯時間並沒有持續幾秒鐘。
很快,一陣倉促的腳步聲自前方傳來,紀詢抬頭一看,之前還麵色和藹的鐘有刀這回臉孔鐵青,大步踏來,抬起青筋直突的手背,朝他們指來:
“誰讓你們去毒窩裡的,一個個都想當孫猴子,膽子大的能把天給包了?!進去是誰吸的?告訴我!他媽的知不知道你們在裡頭的應對但凡出現半點錯誤,都已經身首分家了,就算沒有錯誤,要是他拿給你的不是麵粉就是白|粉嗎?你他媽知不知道沾毒就廢了,這輩子就完了!”
紀詢看著對方的手,總覺得那個蒲扇大的巴掌馬上就要呼下來……
錯覺。
警察可不能打人。當然,他也不能火上澆油。紀詢琢磨著該怎麼緩和氛圍,讓對方冷靜,就聽見周同學的聲音:
“不會有事的。”
這道聲音冷冷的,如同冰石相撞,夏天聽起來還挺降溫,不過現在,說這句話就同朝火把上倒汽油沒多大差彆。
鐘有刀氣得心肝脾肺腎都要一起爆炸了:“你一個17歲的孩子,你們兩個嘴上沒毛的小鬼,你知道——”
周同學淡淡看了人一眼,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他比你們都聰明。”
“咳咳咳咳咳。”紀詢趕緊一通咳嗽打斷兩人針尖對麥芒,趁著兩人目光都轉向他的時候,他趕緊從口袋裡抽出手來。
自周同學掌心處接過鈔票卷後,他的這隻手一直收在口袋裡,掌心始終沒有攤開過。
現在,他在其餘兩人的目光中,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已經內扣到僵硬的五指緩緩張開。
紅色的紙鈔還卷得好好的,保持著剛才周同學吸麵粉時候的樣子。
他抬起另一隻手,捏住鈔票卷,將它豎起抖抖,在鐘有刀錯愕的視線中,許許多多白色的粉末自鈔票卷中紛揚而下,落在紀詢的掌心。
紀詢又用兩隻手指搓一搓鈔票卷,把它搓開了,其中掉出塊小小的黃色紗布,是創可貼中間的部分,外側還有半個怪可愛的熊頭印花。
“……”鐘有刀愕然到說不出話來。
“毒販拿麵粉來試探、又被周同學聰明猜中是意外之喜。”紀詢,“不過,就算毒販拿白|粉過來,有這個東西堵著,周同學也不會真的把毒品吸入鼻腔。”
“吸毒毀一生,一點不能沾,謝謝警察叔叔的教誨。警察叔叔,作為舉報有功抓捕有功的人民群眾,我不要警方的現金獎勵。我隻有一個小小的請求。”紀詢麵露誠摯,“能拜托你們,幫我問問毒販,最近這位女孩子……”
他摸出許詩謹的照片。
“有沒有去向他們購買毒品?”
連消帶打一通下來,鐘有刀又是憋氣,又是服氣,捏著鼻子,把兩個小孩往緝毒隊裡頭帶,走在中途,碰著了目光閃爍秦警官,秦警官已經從同僚那裡得到了些讓自己不可置信的消息,如今等在三人前進的道路旁邊,欲言又止,磨蹭半天,還是不好意思開口,隻想悄悄跟上。
但鐘有刀如今心情十分不妙,眼尖揪住秦警官,鐵麵無私道:“小秦,不要沒事往緝毒隊亂竄,呆在你自己的工位,警隊紀律都不知道了?”
“……”秦警官尷尬得腦袋都冒出了一圈汗。
嗬嗬。
紀詢衝秦警官露出個假惺惺的笑,悠然自在越過秦警官,大搖大擺跟著鐘有刀進入緝毒隊,而後鐘有刀去了詢問室,紀詢和周同學被暫時安置在辦公室裡休息。
等到遲些的時候,忙了一天的兩人,終於得到了自詢問室裡傳出的答案:
毒販沒有見過許詩謹,但他們描述另外一位前往那裡購買毒品的少女。
戴眼鏡,有點瘦,鼻頭圓圓的。
似乎是於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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