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第二一一章鄭學望(2)*?(1 / 2)

謊言之誠 楚寒衣青 15304 字 6個月前

戶籍科非常給力,沒過多久,就把鄭學望戶籍上的信息發過來。

發來的消息裡,鄭學望父母鄭家國、王桂玉的居住地址,工作單位,聯絡號碼;鄭學望本人的居住地址,工作單位,聯絡號碼全部都有。

值得注意的是鄭學望還有一個早逝的雙胞胎弟弟,鄭學軍。

鄭學望、鄭學軍都是1979年生人,今年鄭學望37歲,而鄭學軍死在20年前,1996年的6月1日。

“6月1日。”譚鳴九琢磨說,“這樣看來,鄭學望每年6月1日請假,是為了去祭奠的弟弟嘍?這倒是很有道理……”

“死因是什麼?”紀詢問。

“死亡通知單上寫的是醫治無效死亡。”譚鳴九回答,戶籍科裡的記錄隻是個結果,不會有詳細的前因後果,“可能是生了麼病吧,正好上門問問鄭學望父母。”

“是該問問。”紀詢嗯一聲。

們跑了一趟鄭學望的父母家。

鄭學望的父母家距離第一醫院並不太遠,們住在市中心的老小區,大凡這種老小區,大差不差,都是綠化不足,管理不嚴,沒有電梯,不夠整潔的樣子。

時代的列車始終前進,風馳電掣的前進之中,紛紛的人和事,總被輕易地甩在後邊。

運氣不太好,這次半下午的突擊上門,並沒有人在家。

譚鳴九打電話問過之後,才知道鄭學望的父親,鄭家國昨天剛剛跟了個老年團出門旅遊,旅遊時間還不短,半個月之後才回來。

譚鳴九疑神疑鬼:“……有點太巧了吧,不會鄭學望真有問題?所以早早安排爹出去躲躲?”

紀詢懶得回複這種捕風捉影的疑問,示意譚鳴九繼續問王桂玉在哪裡。

譚鳴九回答:“鄭家國說王桂玉就在家裡,但你看。”

朝麵前的鐵門努努下巴,又晃晃手機,意思是:門裡沒人,電話也打不通。

紀詢沉思片刻:“……好吧,晚上想吃麼?”

“終於可以吃飯了嗎?!”譚鳴九立時口水橫流,“不用想,我準備好了,就川菜!辣子雞,血旺,水煮肉片,乾鍋肥腸,泡椒腰花,不加雙倍辣椒不過癮!”

紀詢:“再想想吧,你還有很充裕的思考空間。”

譚鳴九:“思考麼,我現在就需要一點麻辣來刺激精神和味蕾,獲得最充分的刺激以便進行再接再厲,努力工作,所以我們不妨找個最近的川菜館——”

“現在才五點。”

“沒關係,我可以提早吃晚飯!”

紀詢沒有反駁譚鳴九,隻是叫來了車,把兩人拉到一個新的小區。

“雨、花、小、區。”

夢想與現實發了過大的差距,譚鳴九一字一頓,念出這個小區的名字。

“沒錯。”

“雨花小區是鄭學望的家。”

“沒錯。”

“鄭學望現在不在家。”

“沒錯,但跑空了鄭學望父母的家,總要找點補償。”

“如果我們要進去——需要一些手續——我相信霍隊已經在搞手續——沒手續有問題——最要的是,我的川菜啊啊啊啊——”譚鳴九越來越大的哀嚎終究不能阻止紀詢的手。

等到電梯上了鄭學望所住樓層,紀詢隻花了兩秒鐘,就打開這扇看起來安全沉的大門。但這時候,在即將推開門的時候,紀詢突然停住。

按著鐵門,回頭用口型對譚鳴九說:

有人在裡頭。

這是鄭學望的家,鄭學望還被警方扣著,誰會在他家裡?!

這天下午一直科打諢的譚鳴九反應並不比紀詢慢,的雙手迅速的,一前一後,一手按著警徽,一手按著槍。

紀詢擺了擺手,讓譚鳴九稍安勿躁。

側耳傾聽一會,聽見裡頭細碎的聲息。

這些並沒有消失的聲息似乎證明,呆在屋子裡頭的人並沒有發現開了鎖的們,這無疑是個好消息,讓他們一下置身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

將門,輕輕地推開一道縫隙。

透過縫隙,運氣很好,們看見了一道呆在客廳裡、背對著們的灰影子,透過灰影子的輪廓,們還能看見白的小冰櫃——鄭學望在口供中說的,藏匿陳家樹給予的金錢的地方。

那道匍匐的,佝僂的灰影子正伏在這堆金錢上,拿了一遝,放回去,又拿兩遝,又放回去,再俯身將整堆金錢都抱在懷中……就這樣,既貪婪,又猶豫。

就在兩人窺探著灰影子,而灰影子專注窺探金錢的過程中,譚鳴九逐漸放鬆了。

“王桂玉?”用氣音詢問紀詢。

紀詢微微點頭。

母親趁著兒子不在的時候,把家裡翻了個遍,還找到藏著的錢,怎麼看都有些不正常。

紀詢摩挲著口袋裡的手機,想著之前送茶回去的時候,特意避開譚鳴九,向護士打聽出來的東西。

問護士,最近來找鄭學望的人,有沒有麼人留給了她們一些印象。

護士很乾脆說有。

“誰?”紀詢當時問,“貌特征?”

問這個的時候,腦海裡不期然閃過孟負山的形象。

“那個人我們認識。”護士的回答卻和孟負山沒有任何關係,至少表麵上來看是如此,“是我們這裡的陪診。”

“陪診?”

“是的,陪診。就是專門陪伴一些地人和老人來醫院看病的職業。”護士說,“鄭醫生走後,還是有幾個人打聽鄭醫生的,但基本上都是鄭醫生治療過的病人,這些人在聽說鄭醫生辭職不乾後,也就算了。但這位陪診,在我們告訴鄭醫生離職之後,還是問了不少關於鄭醫生的事情,總之,多少有些奇怪吧,總覺得其實不是奔著看病來的。”

不是奔著看病來的,當然是奔著其他目的來的。

不能斷定讓陪診來打探鄭學望的究竟是誰,隻能斷定……有人在打探鄭學望。

這個人會滿足於隻在鄭學望之前的工作地點打探人嗎?

如果是他要打探鄭學望,除了工作地點,還會接觸鄭學望的朋友,鄭學望的家人,以及,最要的……找個時間,探探鄭學望的家。

一個被長久居住的住所,能夠在不經意間暴太多主人的秘密。

但是現在,鄭學望留在房子裡的秘密姑且不說被破壞多少,至少“那個人”留下的痕跡,八成已經被覆蓋、被汙染。

“老紀,老紀。”譚鳴九小聲叫他,“你在想什麼?好機會啊,我們趁現在衝進去,喊住王桂玉,既不用承擔手續不全的責任,又能趕在她沒回神之際該問的話都給問了,一石二鳥!”

紀詢回過神來。

也是,偷錢的王桂玉正心虛,非常好騙。

“怎麼門開著呢?”紀詢立刻演了起來,“警察,喂,你在乾麼,和戶主麼關係,是不是非法闖入偷竊?”

譚鳴九緊跟著大搖大擺走進去,看見的就是一把一把抓著錢,急切想把這些錢全部重新塞進冰櫃裡的人影。

但就這麼幾秒鐘,當然不可能把六十八萬全部重新塞回冰櫃裡。

這種倉惶的遮掩,注定是像個做無用功的小醜而已。

“彆動!在我們警察眼皮子底下還想搞小動作?!塞回去也沒用,說,為什麼偷東西。”

“警察同誌,我不是小偷,我不是小偷!”們在門縫裡看見的伏在錢上的灰影子終於轉過來了,她有些豐腴,皮膚也白,撇開臉上脖頸的蒼老皺紋,也能看出輪廓的俊俏,她身上有許多鄭學望的影子——或者說,鄭學望遺傳了許多她身上的基因。

她喊出了有眼睛的人,都能猜到的東西:

“我是鄭學望的媽媽,這是我兒子的屋子,我來幫收拾東西!”

譚鳴九虎著一張臉,完全迥異於他那日常的科打諢的氣質,當刑警的,麵對各種窮凶極惡的罪犯,難免多準備幾張麵孔。

“你說你來幫收拾東西,收拾出滿地雜物,收拾出了一堆錢來?”

“我這是重新規整……”王桂玉訕訕辯解。剛剛還戀戀不舍的鈔票,此時像是燙手山芋,被她遠遠甩開了,接著她質問,“我整理我兒子的東西,關警察麼事情?”

這似乎也不是個好搞的老太太。

“正常情況下,沒有關係。”譚鳴九老神在在,“在這些錢是贓款的情況下,就很有關係。你知道這些錢是贓款嗎?”

從王桂玉震驚又惴惴的神來看,她不知道,但多少猜到了。

更有意思了。紀詢想,她應該就是特意衝著錢來的,她怎麼會知道鄭學望有這筆錢呢?最近聯係裡鄭學望行為上對父母財了?或是談間被察覺到了?還是彆的麼人——比如類似於陪診一樣的角間接的點醒們兒子最近賺錢了?

滿地的翻箱倒櫃像是知道自己兒子最近不在於是肆意的翻找,找到那麼隱秘的藏錢地,也許是母親對兒子習慣的了解?

鄭學望很喜歡在冰箱裡藏東西嗎?

趁著譚鳴九詢問王桂玉的時間,紀詢打量著這個屋子。

總體而,屋子並不算大,目測大概60平米左右,但因為隻做了一個臥室,所以每個空間看上去都不小,紀詢先看見一個巨大的,有兩三米長的桌子擺在餐廳之中,桌子的對麵,靠牆的位置,則打了整整一排的書櫃。

書櫃的門,一半透明玻璃,一半板材設計。

從透明玻璃往裡看,擺放的絕大多數都是書,至於那些板材櫃門,也都被打開了,除了正常的放置冬衣被褥之,就是以一整櫃子一整櫃子為計量單位的各種積木。

譚鳴九和王桂玉的對話還在進行。

被譚鳴九先聲奪人之後,王桂玉可能心中緊張,偃旗息鼓,老老實實地回答譚鳴九的問題,隻是不免嘟囔兩聲:

“麼贓款,不會是贓款,學望從小就成績優異,遵紀守法,……不會犯事的。”

“鄭學望很喜歡積木嗎?”譚鳴九公事公辦問。

“積木?”

“鄭學望家裡,辦公的地方,都有不少積木。不喜歡,怎麼會買這麼多?”

“……那不是他喜歡的。”王桂玉怔了會兒,歎口氣,“那是他弟,學軍喜歡的。”

王桂玉的目光看向麵前的大桌子。

紀詢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大桌子上,除了敞開的冰櫃,鈔票,品,還有一個相框,背麵被打開了,一塊白的骨片被放置在相框旁邊,從相框裡照片背麵和骨片形狀相吻合的痕跡上看,這塊骨頭一直塞在相框裡邊。

王桂玉的目光觸了下骨片,立刻像被燎著般收回了。

她結結巴巴:“這……這應該是我二兒子,學軍的骨灰。沒想到,藏在這裡……我一直沒注意……”

紀詢拿起相框,它有點像冰箱貼,後麵是磁鐵,平常也是吸在冰櫃上,正麵看去是一張風景明信片,但是把這層去掉,則是一張照片,兩個年輕的十來歲的孩子勾肩搭背,們確實很像,一眼過去,幾乎分不出誰是誰,可能左邊穿白襯衫看上去比較斯文的是鄭學望,右邊穿t恤看著比較野的是鄭學軍。

鄭學望把照片吸附在每天都會用,又是自己最喜歡藏東西的冰櫃上……可是又遮遮掩掩的把照片遮住?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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