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加霜的是,當天夜裡她的生理期就來了,整個人痛的要死要活,趴在兩麵宿儺身上不願意動了。
兩麵宿儺慵懶的撫摸庾魚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從肩膀到大腿,像是安撫一隻受傷的小動物一樣。
庾魚被摸的生出了一丟丟勇氣,小聲說:“明天能不訓練了嗎?”
“嗯?”兩麵
宿儺手停下來了。
庾魚立刻緊張的繃緊了身體:“我、我開玩笑的!”
“敵人可不會挑你準備萬全的時候攻擊啊,小魚。”兩麵宿儺手上的動作恢複,慢悠悠的說,“依賴彆人保護是最不可靠的,隻有你變得足夠強大,才能真正的保護自己。”
庾魚震驚了,她沒想到兩麵宿儺的嘴巴竟然能吐出這麼正常的話。
“不過,訓練到是不用這麼嚴苛,休息幾天也沒什麼。”兩麵宿儺說,拍了拍庾魚的腦袋,“睡吧。”
可能是生理期,庾魚感覺自己心靈脆弱的很,被兩麵宿儺這麼一說忍不住又冒出了眼淚。
她不想被兩麵宿儺發現自己的脆弱,於是趴在他胸前的衣服上,努力平複著淚意。
但是那加重的,似乎從胸腔深處發出的濕潤呼吸還是暴露了她正在偷偷的哭泣。
兩麵宿儺當然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並不在意。
大多數強者都會忽略弱者的情緒。
兩麵宿儺不同,在這方麵他異常敏銳,自然也能發現庾魚的矛盾和痛苦,也知道她努力練習是為了獲得更多的安全感。
或許還會想著逃離他身邊?
但兩麵宿儺根本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他對自己的實力充滿自信。
即使擁有了術式,庾魚還是太弱了,根本無法從他身旁逃跑。
在徹底對庾魚膩味之前,兩麵宿儺是不會給庾魚逃走的機會的。
等到覺得無趣之後,他也會記得這段時間的愉快,讓庾魚找一個地方度過餘生的。
不過這些打算兩麵宿儺不打算告訴庾魚。
畢竟,現在的她也彆有一番風味。
在兩麵宿儺不緊不慢的安撫中,庾魚不知不覺含著淚睡了過去。
之後的兩天庾魚沒有訓練,兩麵宿儺把殺生丸當暖手寶塞進了庾魚被子裡,和裡梅做出發的準備。
在雪還未化儘之前,他們就踏上了前往平安京的旅途。
在這裡居住期間,裡梅可是勤勤懇懇的把周圍能找到的妖怪和咒靈全部抓來讓庾魚練習戰鬥了。
難得遇到的野熊野狼,裡梅也都捉回來給兩麵宿儺和庾魚加餐。他做飯隻取最鮮嫩的部分,剩下的不要的部分都分給了村民。
在裡梅的辛勤努力之下,這一年冬天村裡過得格外和平,再加上庾魚時不時給小孩子發糖果,以至於村民們的好感度在短短一個冬天就被刷爆了。
臨走的時候,村民們依依不舍的前來送彆,送上了樸素的餞彆禮,表示會保留他們居住的屋子,隨時歡迎他們回來。
車開離這個村莊的時候,庾魚趴在車窗上望著那個小小的村莊。
大地尚未反青,積雪猶未化儘,一群小人站在村口,熱情的向著他們揮手,在遼闊的天空下,褐色與白色交織成了油畫般的美景。
在這個小小的村莊內發生了太多事了,離彆時刻,庾魚心情無比複雜。
兩麵
宿儺慵懶的靠在後座上,龐大的體型幾乎把整個後排占滿了:“多看幾眼吧,下次再來會是很久之後了。”
庾魚仰頭看他:“是因為要去打八岐大蛇?”
“八岐大蛇隻是目的之一。”兩麵宿儺撐著臉回答。
還有其他目標?
庾魚有些好奇,又有些猶豫這是不是能問的問題。
沒等庾魚糾結完,兩麵宿儺就解開了謎題:“除此之外,我想找到鬼舞辻無慘。”
庾魚忍不住脫口而出:“你迷上他了?”
兩麵宿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低頭看庾魚:“……”
庾魚低下頭做出乖巧懂事的模樣,揪著自己的手指頭玩。
“當然沒有,”兩麵宿儺不爽的說,“他實力很強,但本身是一個無趣的家夥。”
兩麵宿儺說話之後,庾魚抬起頭:“那你找他乾什麼?”
“他本身的能力很特殊,”兩麵宿儺回答,“以人類之身,擁有了咒靈的特質,以血液增加自己的族群,這種能力非常罕見。”
這隻是原因之一。
另外的理由,就是兩麵宿儺想得到使無慘變成鬼的那份藥方。
如果能拿到那個藥方的話,隻需要加上青色彼岸花後服用,就可以消去最後一個‘不能行走在日光下’的缺陷,真正達成永生。
這樣,他就不用答應羂索,被製作成咒物等待一千年後的受肉了。
隻是不知道那個藥方到底是因為鬼舞辻無慘的體質才會使人咒靈化,還是本身就具備這樣的能力……
雖然後者有一定的可能,但是根據他的經驗,更大的可能還是前者。
……不論如何,值得一試。
庾魚發現兩麵宿儺陷入了思考,她乾脆再次趴到了車窗上,回頭看去。
山也遠了,樹也遠了。
那個小小的,充滿了故事的村落終於消失在了視野之中。
而在道路的前方,則是物怪橫行,留下無數瑰麗奇詭傳說的平安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