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青庭當然不覺得自己剛才有多用力,怪也隻能怪林醺自己身子弱。這便十分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這麼弱不禁風的還非要跟著出門的,不就是給彆人添麻煩嗎?!”
林醉聽呂青庭這麼說,不禁也氣了起來,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要添麻煩也是給我們家的人添麻煩,礙到你什麼了!”
“就是!”林醺得了哥哥的聲援,立刻順著林醉的話應了呂青庭一聲。
“好啊!你們現在是不拿我當自家人了?!”呂青庭冷笑一聲,瞪了他們一眼之後,說:“當心我告訴舅舅!”
“告訴就告訴!”林醺此時坐正了,眉頭皺了起來,覺得呂青庭說這話未免太可笑了,“你去說啊,看你能說出點什麼來!”林醺此時聽來,覺得呂青庭似乎也沒什麼王牌,無非就是看著程雨榛罷了,一時也樂了,“我告訴你,那可是我爹!”
林醉聽得一愣,不知怎麼竟是忽然察覺到自己還不如弟弟看得透測。
他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要關心、愛護弟弟,所以縱使麵對呂青庭這樣的表弟,他也是多番忍讓。此時聽到林醺這麼說,當真是醍醐灌頂——不管怎麼樣,他都是程雨榛的親兒子,程雨榛總不至於為了呂青庭自己的性格問題,就對他多有責難。
呂青庭讓林醺這麼挑釁,頓時就下不來台了。而原先一向在中間作和事佬的林醉今天也一聲不吭,這就使得呂青庭認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一時氣急,呂青庭惡狠狠地瞪了林醉他們一眼之後,直接伸手將門簾揭開,對著車夫喊道:“停車!”
車夫正專心地駕著馬車,而覺察到身後有動靜,車夫便已經開始將車速放慢了,“表少爺?”
“我讓你停車沒聽見嗎?!”呂青庭才剛剛被林醺說的話氣得不行,現在發現自己竟然連林府的車夫都使喚不動了,立刻伸手推了他一把,那做派竟是要從還在行駛的馬車上跳下去。
林醉一驚,剛要伸手去攔,就讓林醺按住了。“你管他呢!到時候從馬車上摔下去,臉著地,看他還怎麼嫁人!”
呂青庭本來是真的想要跳車,但是聽到林醺怎麼說之後,突然就不跳了。
而車夫在呂青婷說第二遍的時候,就已經聽清楚他要乾什麼了,這就將馬車勒停了。“籲~”
呂青庭下馬車之前回頭看了看林醺,而後又轉而看向林醉,“是啊,我嫁不了人,你以為就你這幅病歪歪的樣子就嫁得出去了?!”
林醺年紀不大,倒也還不在意這些。再加上他身體不好,爹爹也很少在他麵前提這些事,所以被呂青庭這麼說,他當然無所謂了。
但林醉自然是見不得自己的弟弟被這般欺辱,親弟與表弟自然還是有分彆的。雖然呂青庭從小就經常出入林府,程雨榛也總說讓林醉拿呂青庭當親弟弟看,可表弟就是表弟……“青庭,注意你的言辭!”
呂青庭見林醺剛挑釁完自己,現在連林醉都開口責備自己,立刻惱羞成怒地梗著脖子道:“怎麼?定了親就了不起了?”
“少爺?”洛池見馬車一停,忙從後頭的車上下來,趕過來問問發生了什麼事。這剛靠近,就聽到車裡一陣吵鬨聲。不過車夫已然瞧見他了,他若是避開就不妥了。
林醉簡直要被呂青庭氣死了。當著車夫的麵這麼大聲嚷嚷,生怕彆人不知道他已經定親了似的。雖然車夫是林府的人,也早都知道自家少爺定了親,但心照不宣與大剌剌地說出來還是有所區彆的。再加上洛池這麼一喊,林醉立刻覺得自己頭腦發脹。“呂!青!庭!”
“乾什麼!”
“你真這麼有本事,你就從我們林家的馬車上下去,永遠不要踏進我們林府半步!”林醉真是要被氣瘋了,哪還顧得上什麼忍讓,隻恨不得呂青庭現在、立刻、馬上,從馬車上下去,回他們呂家去,不要再出現在自己麵前了。
“怎麼回事?!”程雨榛見前頭的馬車停了,等了一會兒不見有動靜,原是要遣人過來問問情況,可轉念一想,莫不是林醺身子不適?這自己趕了過來,恰巧聽到林醉說出這樣一番話,立刻便沉聲喝道:“醉哥兒!你平日裡就是這麼跟弟弟說話的?!”
呂青庭一聽到程雨榛的聲音,立刻意識到自己的靠山來了。他忙從馬車上下去,站到程雨榛身邊,帶著滿臉的泫然欲泣朝著程雨榛喊道:“舅舅~”
程雨榛一看呂青庭的表情,轉而盯著林醉問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他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有一定了解的,林醉絕不是會隨意說出這種話的人,其中必定發生了什麼。
林醺知道呂青庭會時常出入林府,就是因為爹爹的關係,而他與呂青庭見麵次數也少,自然不知道這人一直以來在他哥哥麵前都是這樣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此時見林醉被程雨榛質問,立刻為哥哥抱不平起來,“爹爹你怎麼不問問表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來質問哥哥!”
程雨榛聽了林醺這麼說,才轉而去問呂青庭,“青庭,你說,剛才是怎麼了?”
呂青庭稍稍一琢磨,便開口道:“表弟他剛才讓我坐自家的馬車去花朝節,還說我天天上林府打秋風。”呂青庭越說越委屈,“舅舅,我是不是真的礙人眼啊?!”
程雨榛聞言,立刻一臉震驚地轉而看向林醺,“醺哥兒,是誰教你這麼說話的?!”
“分明是呂……表弟他斷章取義!”林醉見爹爹過來,忙從馬車上下來之後,又伸手將林醺也扶了下來,這才對程雨榛道:“爹爹你聽我說。”
程雨榛自是不相信自己的兒子這般沒有教養,便點點頭,示意林醉開口。
“剛才明明是表弟先開口說醺弟弟揭開車窗簾看街景‘像個鄉巴佬一樣,讓人惡心’,還說醺弟弟‘一副沒出過門的樣子’。”
林醉講的這些都是實話實說,半點沒有添油加醋,但這些已經夠程雨榛驚訝的了!林醺自胎裡,身子骨就差,程雨榛對他也是多有愧疚,現在聽到自己的寶貝兒子竟讓人說成這樣,哪裡還受得了,立刻轉頭看向呂青庭,“青庭你說,醉哥兒所言可是屬實?!”
呂青庭見程雨榛似要發怒,彆彆嘴道:“擺明了兄弟兩個合起夥來欺負我,還想讓我說什麼?舅舅你愛信就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