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宣和帝派出城的刑部官員將這些已死的死士的畫像張貼在了城門口, 隻說是朝廷重金懸賞,如果百姓能夠關於畫像上這些人的線索,一經查實, 便可以獲得朝廷的獎賞。
就如同大皇子自己查到那樣, 從死士的屍體上,確實沒能查到什麼明顯的證據。除了被護衛殺死的死士,餘下的那些都是咬毒自儘的。
是什麼毒還有待查證, 但目前為止,倒是沒有任何明確的證據,能夠給刑部的調查指出一個明顯的方向。
如此一來,刑部的調查陷入了僵局。
刑部無從下手, 宣和帝乾脆下令懷陽府尹一道參與此事的調查。
早前, 因為災民鬨事,宣和帝已經派了暗探在京裡, 甚至隻要是暗探聽到有不利於朝廷的言論, 可直接將人拿下、處死, 京裡早已是人心惶惶了。
現在,又有人行刺王爺, 整個京城更是人人自危。
這次前來行刺的人明顯有組織,怎麼都不像是災民搞出來的。
不消刑部和蔡大人拿出什麼有力的證據,大多數人想到這件事,下意識就會懷疑到其他幾個皇子身上。
而京中官員經了此事, 愈發小心謹慎, 唯恐自己行差踏錯一步。
宣和帝十分關注此事, 然而,連著幾日,事情都沒有明顯的進展,倒讓宣和帝愈漸煩躁了起來。
他自然是不願意對去懷疑自己其他兒子的,但卻又忍不住多想了些究竟是何人行事能夠做得如此滴水不漏這一次想謀害的是他的皇嗣,那萬一對方想要行刺的人是自己呢
宣和帝自是惜命,一想到這裡,他哪裡還坐得住連著幾日都向刑部施壓,現他們在十日之內,找到幕後主使。
刑部的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隻得連軸轉了幾日,卻仍是毫無頭緒。這擺明了就是一樁無頭公案,什麼線索都沒有,叫他們從何查起
就算人人心中都懷疑是其他幾個皇子所為,但是沒有明確的證據,刑部的人難道還能去問你其他幾位王爺的話不成
但是皇上催得緊,刑部就算再沒轍,那也得裝裝樣子。
林醉是一聽說大皇子遇刺,心就開始慌了。
正如他之前對墨珣說的一樣,他是真的覺得大周要變天了。
當時,林醉說出那句話的時候,還沒有這麼明顯的感覺,可隨著大皇子遇刺的消息傳來之後,整個京裡人心浮動,加之刑部、懷陽府、京都尉各方衙門在京裡頻繁動作,令林醉這樣的後宅哥兒都有些局促不安。
墨珣其實根本就不知道林醉究竟是在擔心什麼,不論是越國公府,還是林家,都沒有跟哪個皇子有過明顯的牽扯。哪怕真的因為皇位之爭使京城動蕩,應該也與林醉沒有多大關係。
大夫剛給林醉請過平安脈,一邊收起布枕,一邊對林醉道“夫人的身體沒有大礙,胎兒也十分健康,就是夫人自己,思慮過重,還需好好調整心態。”
大夫說得確實沒錯,林醉的身體健康得不得了,就是肚子裡的孩子,那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大夫行醫多年,倒也碰到過身體康健的夫郎,但跟林醉一樣的,那可就沒有了。
至於,說他“思慮過重”,不過就是因為“望、聞、問、切”中的“望”字。
叫大夫看來,林醉自己身體健康,又深受夫君寵愛,家中長輩又對他關懷備至這哪有什麼是值得他愁成這樣的
林醉將手收了回來,隻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應下了大夫的話。
墨珣也曾勸他,叫他不要胡思亂想,可要是這麼容易就能調整,他早都調整了,又怎麼會等到現在
大夫見林醉垂下頭,收東西的動作一頓,“不如我再給少夫人開些安神湯”
早前國公府裡的少爺就曾找過自己,說是夫郎每夜都被夢魘住了,已經開過了安神湯,這會兒看來應當是吃完了。
林醉怔了怔,剛要點頭,轉念一想,又覺得如果孩子沒什麼問題,自己還是不要隨便吃湯藥了。如果隻是因為自己心緒不寧,那心病還需心藥醫,總是喝安神湯也沒什麼用的。
這麼想著,林醉乾脆搖了頭,“不勞大夫了。”
大夫本來也沒想給林醉開藥,隻是看他似乎很想不開的樣子,這才多嘴提了一句。現在被林醉拒絕,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意外,隻將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妥當之後便離開了。
在看著大夫出了屋子之後,崔姆爹才走到林醉跟前,“少夫人,您聽聽,大夫都說了,叫您要放寬心。”
林醉滿臉的憂愁,隻要是旁人瞧上一眼都能知曉,更不要說像崔姆爹、詹姆爹這樣的人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