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夜(2 / 2)

今夜偏航 上官賞花 6119 字 2個月前

他話一落,池夢鯉心思微動,說:“如果太晚就不回來了。”

陸西嶺滑動手機屏幕的指腹微頓,她拿起燉盅進廚房,對他說:“以後你晚上不回來,也說一聲,我好提前鎖門。”

算是同居的第一條契約。

陸西嶺微扯了下唇,道:“房租多少,我把錢打你賬號上。”

就這樣順著她的話往上爬了。

一開始池夢鯉根本沒打算讓他住進來,可他又答應拍視頻,又是一日三餐地做……

“總租金三千八,我住的主臥交兩千塊,還有一些水電燃氣的雜費,一月一結。至於你買的這些家電,因為未經我同意,所以我概不平攤。”

“嘟~”

手機一震,微信收款上被打了兩萬。

“不、不用這麼多……”

“算上三個月押金,還有這個月和下個月的房租,以及你口中的水電燃氣,你以為兩萬很多?”

陸西嶺總有道理。

池夢鯉抿了抿唇,道:“等出賬單了我給你回執。”

陸西嶺淡“嗯”了聲,見她穿鞋要出門,忽然又問了句:“你一個月工資多少?”

作為兄長,他的問題理所應當,但池夢鯉卻陡然有些囊中羞澀的踟躕:“有底薪,然後按照業績提成,所以不太固定。”

很委婉地表達她的收入有上升空間。

男人起身,單手插兜,另一道手拿了個長嘴的黑銅澆花壺,慢條斯理地朝臘梅花根澆去:“早和你說過,外麵的世界殘忍,非要遊出去,碰了壁也不知道喊疼。”

臨杭市的冬季街道肅冷荒蕪,池夢鯉往公司走去的路上,步子凍得越走越僵。

她開始生氣既然陸西嶺要拿哥哥的身份壓她,為什麼不送她來上班。

又生氣他為什麼要回來找她。

緊接著靴子尖踢到一根枯枝,她冷澀的眼眶一下就酸了起來。

從前到現在,他都知道她疼。

這種感覺就像以前高中時背的那篇《送東陽馬生序》裡寫的:負篋曳屣行深山巨穀中,窮冬烈風,大雪深數尺,足膚皸裂而不知。至舍,四支僵勁不能動,媵人持湯沃灌,以衾擁覆,久而乃和。

她為了得到一點於彆人而言唾手可得的機會,長途跋涉於深雪中,而陸西嶺是那個持湯沃灌她的人。

晚上在公司熬到六點半,廖梵要和網友見麵吃飯,沒辦法和她共進晚餐。

蕭湘君是機構裡的熱門主播,沒那麼多閒時間跟她這樣的幕後人員約會。

而池夢鯉今早不知道哪根筋抽了,跟陸西嶺說不回家。

或許是她已經意識到自己這兩日的不正常,怎麼會拍他的視頻然後反複觀看,哪怕是一雙手,可手之外是他的軀殼,是他不時恍入鏡頭的乾淨衣擺,是他在收音器裡的呼吸,是她對他的想象。

她坐在公交站台的長凳上,雙手撐著臉,這個夜晚找個網咖過夜好了。

“嘟嘟嘟~”

手機震了起來。

來電顯示:【陸西嶺】。

她本就混攪的心思再次一亂。

夜晚的霓虹光從她眼睫滑過,公交車停在站台前,她甚至沒有看幾路,就隨這輛車把她帶去任何地方。

“我在客廳裝了個訓練器械,私人使用,不計入公攤,告知你一聲。”

平靜的語氣在渾濁的車廂裡仿佛有過濾的功效,她不再覺得異味難聞,因為她熟知臘梅的味道。

“嗯。”

陸西嶺又說:“陸家的門禁時間是十點,如果夜不歸宿要報備,雖然我並不限定你的人身自由,但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我也會被警察提審。”

言下之意,就是他需要知道。

池夢鯉抬手擦了下公交車霧起的車窗,隔著玻璃望向繁華的夜景,說:“在同事這兒加班。”

陸西嶺的氣息微不可察地一沉。

他這個人驕傲慣了,哪怕有教養,骨子裡也不是會溫柔對人的脾氣,這樣會顯得他紆尊降貴。

但他的出身又注定了他良善品格。

池夢鯉闔上電話,思緒在公交車的搖晃中回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