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兒想憋點眼淚,奈何憋不出來,她隻能扯了帕子出來假意揩著眼角,聲音越發淒涼:“本來日子就不好過,吃不飽穿不暖的,眼下唯一的一件好婚事都沒了,以後怕是死在哪兒都沒人關心。”
江玄瑾聽得皺眉:“你這張口就撒謊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誰撒謊啦!”她不滿地抬眼瞪他,“這都是實話啊,不信你去白府問問,看看白四小姐每天吃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目光落在她的衣裳首飾上,江玄瑾目光幽深。
懷玉順著他的視線看了看自個兒,扁嘴道:“你也彆不信,這一身都出自滄海遺珠閣,是陸掌櫃見我可憐,借給我的。等今日一過就得還回去。”
當真是這樣?江玄瑾半闔了眼,手在袖子裡撚著佛珠,仔細想著要不要相信她。
“唉,跟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在你眼裡我就是個沒規矩的瘋子,成天靠著撒謊活呢。”懷玉扭頭,沮喪地盯著被子上的繡花。
先前說了,江府裡長大的孩子都純良,江焱抵擋不住這李大尾巴狼,江玄瑾也沒好到哪裡去。瞧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猶豫再三,還是起了點同情心。
再怎麼說,也隻是個姑娘家,看著狡黠歸狡黠,倒也真沒害過他。
於是,江玄瑾鬆了語氣道:“你好生休息,等醫女來上藥,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啊?”懷玉抱著被子委屈地看著他。
“不是說這婚事被人搶了,你日子更不好過嗎?”江玄瑾頭也不回地道,“我幫你搶回來,你替我求藥的恩情也就兩清,兩不相欠。”
又兩不相欠?懷玉挑眉,覺得這紫陽君還真是彆扭啊,想幫忙就幫吧,非得找個借口才肯。
眼裡帶笑,她看著他的背影,乖巧地道:“那人家在這兒等你回來!”
沒應她,江玄瑾徑直下了樓。
他一走,外頭候著的人就帶著醫女進來了。
“四小姐。”禦風朝她拱手,“主子吩咐屬下照顧小姐一二,還請小姐先配合醫女,包紮傷口。”
看一眼這人,懷玉心裡“咯噔”一聲。
先前她就跟乘虛打聽過,問江玄瑾身邊是不是隻有他一個護衛,乘虛當時沒回答她,現在她有答案了。
眼前這個人,衣著打扮跟乘虛一樣,隻是後腰彆了一雙峨眉刺,腳步輕盈,武功造詣不低,定也是江玄瑾的身邊人。
一個乘虛就很難纏了,再加上這個人,她想對江玄瑾做點什麼,還真是難如登天。
乾笑兩聲應下,懷玉道:“沒想到君上這般看重我。”
把她當個普通客人一樣隨意放在這裡不行嗎?竟然還派心腹來看著她!多大仇啊!
禦風頷首,見醫女要給她上藥了,便轉身去外頭,一句話也沒多說。
懷玉惆悵地看著醫女的動作,眼珠子轉了轉,突然開口問她:“姑娘,我這傷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