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那好。”她抱著肚子道,“知會丹陽邊城,準備迎客。”
她正愁一線城大好的喜事沒人知道呢,上趕著送機會給她,不抓住豈不可惜?
“你做什麼?”身後的人按住她亂動的身子。
懷玉回頭,眨眼道:“我要去安排事兒呀,丹陽邊城離這兒有三十裡呢,不提前準備妥當,接不住這貴客怎麼辦?”
“你好生休息。”江玄瑾道,“彆的不用管。”
李懷玉錯愕,她很想說。這是她的地盤啊,她不管誰管?但是她很快想到了一件事。
一線城離紫陽邊城,隻有十裡遠來著……
眨眨眼,再眨眨眼,她咧了嘴抓著他的袖子問:“你要護著我嗎?”
讓她靠在軟枕上,江玄瑾起身下榻,麵無表情地道:“家國大事,說什麼護著不護著?”
然後就帶著就梧出了門。
就梧不解地跟著他繞到後院,剛一停下,就聽得他道:“懷著身子的人不能太勞累,往後這些事,你大可以同本君說。”
“這……”就梧垂眸,“告知殿下各處消息,是在下的職責。”
漠然地看著他,江玄瑾問:“會武嗎?”
額角跳了跳,就梧拱手:“略懂皮毛,青絲和殿下的武藝,都是在下所授。”
青絲你知道吧!後宮武藝第一人!長公主你知道吧!曾經也是打遍長安街無敵手!就梧漂泊江湖這麼多年,頭一回被人質疑武學造詣,臉都要青了。
然而,麵前這人聽著,似乎回憶了一下他說那兩人的武藝,然後慢條斯理地道:“的確是略懂皮毛。”
就梧:“……”
他怎麼忘記了,青絲被麵前這個人生擒過。殿下更是不用說。
可她倆都是姑娘家啊!又沒儘得他真傳,這副連帶著也看不起他的態度是什麼意思?就梧是個很穩重的人,但麵對江玄瑾這模樣,他也有點繃不住。
“在下可是何處得罪了君上?”竟然舍得花口舌來擠兌他!
江玄瑾和藹地搖了搖頭:“大人多慮,本君不是記仇之人,隻是有重任欲交付。恐大人無法勝任,故而多問兩句。”
說著,很是大方地把自己的銘佩取下來,放在了他手裡。
冰涼的事物落在手裡,就梧低頭看了看,心口一震。
紫陽君的銘佩,這可是能當兵符用的東西,竟就這麼輕飄飄地給他了?
“紫陽邊城有守軍,大人帶上這個去找統軍,他自會聽從安排。”江玄瑾道,“平陵那邊要來人,明日想必就會有信到,大人帶兵駐一線城外,見機行事即可。”
就梧怔愣:“君上這是……要替殿下守一線城?”
方才誰說的不護來著?
“怎麼能算是守?”江玄瑾負手而立,一身正氣地道,“做足迎客的禮儀而已。”
就梧沉默,盯著手裡的銘佩,心想這禮儀著實嚇人了些。
不過他有機會領軍,更是有可能與人對陣,光一想想那刀光劍影的場麵,骨子裡難涼的血就又沸騰了起來。
“下官領命!”他朝紫陽君行禮。
懷玉靠在軟榻上,好奇得抓耳撓腮的,想去偷聽吧,可現在這身子行動不便,一旦被發現,少不得被教訓一通。但要她老實待著……她實在待不住啊!
掙紮良久,她還是躡手躡腳地下了榻,趿著繡鞋偷偷摸摸地摸上門弦。
“吱呀——”一聲,門開了,但不是她打開的。外頭有人進來,卷了一身風霜。
“亂跑什麼?”他冷眼道。
脖子一縮,懷玉扭頭就滾回軟榻上去,假裝什麼也沒發生,掖好薄被朝他微笑:“你回來啦?”
江玄瑾進門,居高臨下地站在軟榻邊看她:“怕我吃了就梧?”
“那倒不是。”懷玉嘿嘿直笑。“就是怕外頭冷,凍著你。”
頓了頓,她還是忍不住問:“你沒對就梧怎麼樣吧?”
之前從驛站回來的時候,進門便聽見就梧說陸景行比他好來著,當時這位爺眼神就沉了,她看見了的!
伸手替她理了理衣襟,江玄瑾慢條斯理地道:“我能對他如何?他是習武之人,跟著你又學了不少兵道,讓他幫忙調動兵力而已。”
“調動兵力?”懷玉意外了,“你這麼信任他?”
“我不信任他。”
我信任的是你。
後半句沒說出來,江小公主隻冷哼一聲,斜眼看著她。
李懷玉明白了,感動地拉住他的手:“你難得這樣體貼啊。”
以就梧的性子,定會很喜歡這樣的任務。
“殿下過獎。”江玄瑾朝她勾了勾嘴角,“趁著時候還早,殿下不妨去與他辭個行。”
“嗯好……等等,辭行?”懷玉有點沒反應過來,“總共也就兩三天的時間,不用這麼鄭重吧?”
江玄瑾目光更和藹了些,輕輕撫了撫她的腦袋,道:“他有彆的事要做,沒十天半個月可能回不來,殿下還是送一送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