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玠對此早有所料,見狀亦未吃驚,更兼他此時心情極好,遂喜孜孜地道:“稟陛下,微臣幸不辱命,到底把這東西給鼓搗出來了,請陛下過目。”
“好家夥!”
回答他的,是聖天子陛下發自內心的一句感歎。
槍炮與鐵器,天生對男人有一種強大的吸引力,建昭帝亦不例外。
他一麵說話,一麵興致勃勃地擺弄著手中槍支,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因槍膛並未填塞火藥,徐玠倒也並不擔心,由得咱們聖天子陛下倒轉槍管,將那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一隻龍目,可勁兒地往裡瞧。
自然,建昭帝並非對此類物事一無所知。
到底大齊朝也是有鳥銃的,其形製與燧發槍頗有幾分相類,隻是,後者顯然比前者更精良、也更具威力,這兩點僅從外觀上便能分辨出來。
仔仔細細將燧發槍瞧了個遍,建昭帝方將之還予徐玠,笑問:“隻這麼瞧著,倒是個好物件兒,就不知道威力如何?”
“陛下,微臣這就讓人給您演示,您瞧好兒吧。”徐玠簡直等不及要顯擺了,笑嘻嘻地接過槍轉交予那名內衛,又低聲吩咐了他幾句。
那名內衛很快便去了前方雨篷,與幾名島兵忙碌起來。
建昭帝一時來了興致,帶著人亦跟了過去,看他們往槍裡填彈丸。
徐玠並沒往前湊,反倒後退兩步兩步,來至潘體乾身邊,低聲問道:“潘大人,那位新提拔上來的傅閣老,前幾日突然給我遞了個帖子,請我去吃喜酒。這事兒您知道不?”
潘體乾聞言,當下就沉了臉,冷冷地“哼”了一聲,道:“個老不休,討個小妾還擺酒,擺明了搶錢麼。”
說這話時,他麵上的神情在不屑、不忿與不舍之間來回變幻,攏在袖邊的手緊緊捏著錢袋兒,整張臉黑如鍋底。
什麼擺酒請客、什麼婚喪嫁娶,呸,就是搶錢!
搶他口袋裡的那些買房錢!
此念一生,這位英偉不凡的金執衛總頭目已是滿臉地肉痛,活像有人挖了他的心肝兒。
徐玠如何不知其人脾性?
見此情形,他“嘿嘿嘿”笑了幾聲,拿胳膊肘拐了潘體乾一下,笑道:“這不巧了麼?我馬上就得啟程了,哪裡吃得著酒去,正想托人幫我送個禮金呢,擇人不如撞人,就請潘大人代勞罷。”
說著話,他又往前湊了湊,小聲兒地道:“我送個一百兩的禮金,算賄賂麼?”
潘體乾被他問得一怔,旋即麵上一喜,用力搖頭道:“不算,當然不算,完全不算。”
到時候他中間劈一半兒,他送五十兩、徐玠送五十兩,不正好?
一時間,他看徐玠的眼神都變得格外慈祥。
幫這位金執衛大頭子了卻心頭大事,徐玠這才言及正事,問他道:“說起來,傅大人這一高升,那幾個空歡喜一場的,眼下又是怎麼個情形?”
潘體乾正高興呢,倒也樂得跟他透底,遂低語道:“除了黃樸還和往常一樣,那幾個可是有哭的、有吃酒發瘋的、有悶頭生病的,跟唱大戲似地。”
他搖了搖頭,一臉地不以為然:“本官還以為讀書人多麼清高呢,果然的,這一個個地都爭著搶著要為國操勞,委實是令人欽佩啊——”
拖長了的尾音,有著明顯的譏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