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1 / 2)

奧古斯都的後人要回到羅馬的消息一經傳開,最為暴怒的,莫過於克勞狄烏斯的皇後麥瑟琳娜。她幾乎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瞬間就變了臉色,然後用尖尖的指甲劃開一位新寵的臉,踹開正在為她按摩腿部的奴隸,將一個花瓶砸到對方的身上,像個瘋子一樣地大吼大叫道:“將他給我拖出去,誰要是敢在我的麵前提到幾個賤人的名字,我就讓他去角鬥場裡喂獅子。”

被麥瑟琳娜一腳踹到心口上的奴隸忍痛地以頭搶地,在被兩個身強力壯的男奴拖出去前,用哀求的眼神看了眼佯裝讀書的屋大維婭,後者收起羊皮卷的同時歎了口氣,迎著麥瑟琳娜的怒火開口道:“如果父親今天晚上要跟您提起這事,您是否要讓父親帶著他的近衛隊長去角鬥場裡喂獅子?”

要知道,麥瑟琳娜口中的賤人都是羅馬皇帝克勞狄烏斯的侄女,在流放她們的兄長——暴君卡裡古拉被刺身亡後,新任皇帝便自動成了她們的監護人。好像同卡裡古拉當政時也沒多大區彆,隻是當執政的從哥哥變成了叔叔,橫豎都是克勞狄家族的男人就是了。

麥瑟琳娜最大的優點就是對自己的孩子擁有無窮無儘的耐心,尤其是在屋大維婭說的很在理的情況下,她的怒火來得快,去的也快,令屋大維婭有機會給在場的奴隸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默默退下,彆又觸了麥瑟琳娜的黴頭。

“我真想放乾那群賤人的鮮血,好讓她們沒了趾高氣昂的資本。”麥瑟琳娜頹廢地坐回原位,無能狂怒道:“或許我該給她們羅織個通往普魯托宮殿的罪名,你覺得亂,倫這個理由怎麼樣?她們三姐妹跟卡裡古拉的事情可是鬨得人儘皆知,用來執行死刑是再合適不過的。”

“可問題是,將她們流放的就是卡裡古拉本人。而且有‘三匕首同盟’在前,羅馬的公民們都會相信她們是受了卡裡古拉的逼迫,才會犯下如此罪行。”屋大維婭一針見血道:“彆忘了盧西拉是怎麼死的。您要是真用這個理由去攻擊她們,未免將目的暴露得太過赤、裸些。”

“我說你們現在談這些,未免太過於杞人憂天了。”唯一GET不到麥瑟琳娜憤怒點的布列塔尼庫斯吊兒郎當道:“她們再怎麼惹您的眼,也不過是女人罷了。難道羅馬帝國還能出一位女皇帝?利維亞.德魯蘇拉都沒能做到的事情,兩個被流放三次的女人又怎麼可能做到?”

“可問題在於她們才是奧古斯都的直係,而且還是正值育齡期的女性。”屋大維婭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布列塔尼庫斯,令這位皇帝的獨子頗為惱怒,但卻來不及反懟回去:“彆忘了提比略為何要流放大阿格裡皮娜,又為何將我們的伯父與幾位堂兄殺死?一旦那兩個女人找到一拍即合的家族,那麼她們隨時會生下皇帝的候選人。”

說到這兒,屋大維婭自嘲道:“畢竟我們家的皇位就是因此而來的。彆的不說,小阿格裡皮娜的身邊就有個現成的繼承人,他可是正統的奧古斯都後代,對皇位的繼承優勢甚至在你和父親之上。”

“屋大維婭說得一點也沒錯。”感覺自己被理解的麥瑟琳娜激動而又讚許地看了眼屋大維婭,語帶驕傲道:“真不愧是我的孩子,繼承了我的優秀頭腦與美貌,和你那個愚蠢又呆板的父親真是一點兒也不像。”

用這樣輕蔑的態度去評價一位當政的羅馬皇帝是極其冒犯,甚至有可能引來死刑的。然而麥瑟琳娜和克勞狄烏斯的婚姻早在布列塔尼庫斯出生後便名存實亡,即便是為著自己高齡才得的兒子,克勞狄烏斯也會對麥瑟琳娜的出格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後到情人的懷抱裡尋求安慰。

也正因為布列塔尼庫斯至於克勞狄烏斯的特殊性,再加上克勞狄烏斯早年給人以呆愣的印象,所以布列塔尼庫斯一直都表現的不是很聰明,甚至稱得上過於單純:“既然母親忌憚著她們,那就將她們繼續流放好了,有必要這麼神神叨叨的嗎?”

說罷,布列塔尼庫斯有些不滿地瞪了眼屋大維婭,有些埋怨這個早慧的姐姐經常反襯得他像個呆瓜。

麥瑟琳娜絕不承認布列塔尼庫斯的愚蠢是她的過錯,這一定都是克勞狄烏斯的遺傳不好。沒看見跟她一樣漂亮的屋大維婭是多麼地聰明且惹人憐愛。

要是屋大維婭是男孩,麥瑟琳娜根本不必為此操碎了心:“我當然想流放她們,不然你以為她們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其實早在卡裡古拉被刺身亡後,父親大人就有意召喚回大阿格裡皮娜的女兒們,隻是她們的馬車還沒來得及通過羅馬的城門,母親大人就借著皇帝的葬禮之事,將她們趕出羅馬。”雖然那是在屋大維婭兩歲時發生的事,但隻要向疼愛她的母親和外祖父母稍加打聽,就能了解其中的不少內情。

說道這兒,屋大維婭若有所思地看向布列塔尼庫斯,令對方有些莫名其妙:“說起來,她們幾年前能被母親趕出羅馬,還是托了你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