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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鼇拜出了宅第,煞有其事的朝索額圖抱拳告辭,騎上馬春風得意走出北長街,留索額圖站在原地兀自憤怒。

他知道索尼老狐狸怎麼想的,不就是覺得他乾什麼都是居心不良,前來探個病也得找人看著。嘿,他這次還真沒什麼不良居心,小阿哥漂亮聰慧,索尼管天管地,還管得著他和小阿哥私交好不好嗎?

探病就是探病,哪兒那麼多彎彎繞繞,他樂得哄小阿哥開心,老狐狸不放心可以親自來盯著,他鼇拜行得正坐得直,能落人口實算他輸。

鼇中堂騎著高頭大馬走在前麵,索額圖黑著臉牽著他的馬,覺得非常有必要回家和他阿瑪好好談談。

皇上皇位穩固,七阿哥不足為慮。鼇拜發神經他不能跟著發神經,有時間乾點什麼不好,跑來這麼危險的地方看他鼇拜哄孩子有意思嗎?

還有阿爾吉善那臭小子,念書的時候沒見他多積極,添亂的時候倒知道上趕著往這湊,不知道天花有多危險嗎?

一大家子各個都不消停,簡直讓他操碎了心。

兩位訪客同時來同時走,隆禧雖然摸不著頭腦,但是有人來給他講故事總比一個人待著強。這些天沒人和他吵架,再閒下去他都要長蘑菇了。

他感覺他的病已經痊愈,隻是太醫一直不鬆口。太醫不鬆口,他就一直是需要隔離的危險人員。

前些天生病難受,每天除了吃藥睡覺還是吃藥睡覺,沒有精力過問外麵的事情,也不知道他許下的願望有沒有實現。該他受的罪他受完了,應有的回報卻遲遲沒有結果。再一再二不再三,係統商城接二連三的出現問題,他們之間的信任已經消失殆儘,這次不給他個說法,他以後絕對不會再動係統界麵一下子。

垃圾係統可能是錦上添花,也可能是不安好心。反正有沒有係統他都能活的好好的,何必非要用這個坑死人不償命的垃圾係統?

小家夥每天被太醫們各種湯藥輪流灌,這次是吃了大苦頭,他就是這麼小心眼的壞小子,總之這事兒沒完。

祁嘉釗身為第一個發現阿哥生病的太醫肯定得跟著出宮,他之前專攻的是小兒疾病,這些天惡補了關於天花的相關症狀以及治療方式,夢裡都是藥方的細微變動會對療效有什麼影響。

鼇拜和索額圖探病探的時間不短,倆人前腳剛走,小祁太醫就端著藥碗進來了。

隆禧:QAQ~

要不要那麼準時?!

小家夥苦著臉看著黑乎乎的藥碗,知道拖延也沒用,涼了的苦藥更難以下咽,心裡再不願意也還是閉上眼睛端起碗一飲而儘。

小祁太醫不光盯著他喝藥,為了不影響藥效甚至還不讓他吃口蜜餞甜甜嘴,如此鐵石心腸實在駭人聽聞,祝他自己將來生病吃藥的時候也沒得蜜餞吃。

可憐的小阿哥喝完藥後噸噸噸喝水,艱難的壓住嘴裡的苦味兒,然後拉著大忙人小祁太醫不讓他走,“我感覺已經沒事了,還要再喝多久的藥啊?”

他可以忍受隔兩個時辰喝一碗苦藥的日子,但是總得告訴他這藥要喝到什麼時候。想讓驢子拉磨還得在前麵吊根胡蘿卜,日子得有盼頭才能熬過去,不能一天到晚渾渾噩噩,他死也要做個明白鬼。

祁嘉釗把藥碗交給門口的宮女,溫聲和小阿哥解釋,“如若病情沒有反複,三日之後便可減少湯藥的分量。隻是天花凶險,想回宮還得再等些日子。”

宮裡沒出過痘的人多,容不得半點閃失。小阿哥年紀小,病好之後隻能住在宮外會感到委屈他能理解,不過理解歸理解,不該冒的風險一點也不能冒。

隆小禧歎了口氣,好在小祁太醫說的不是什麼壞消息。不能回宮是為宮裡其他人的安危著想,他在這兒住著挺好,能不用吃藥就更好了。

他們家三哥每次過來說的都是讓他安心養病,順便再傳達一下宮裡瑪嬤額娘們以及另外兩個哥哥的關懷。他隻是暫時在外麵住,又不是回不去了,沒準兒過幾天太醫們鬆口,他還在趁機去城裡逛兩圈。

小家夥暢想著出去玩的快樂,藥效上來昏昏欲睡,送走小祁太醫然後洗漱睡覺。心情好什麼都好,一覺睡到大天亮,又是充滿希望的一天。

隆禧看了會兒書,感覺外麵天兒還挺涼快,心裡掛念他的許願大禮包,坐了一會兒便出去和太醫們嘮嗑。

總是悶在屋裡不是事兒,不能指望天天都有人來探病,想知道什麼不如親自去問。他兩耳不聞窗外事,太醫們總不能也什麼消息都不知道。

他對係統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信心,知道不會因為天花丟了小命,太醫們可可不知道。剛開始發病的那幾天情況看上去還挺嚴重,據說都在開始給他準備後事了,他三哥下令召集民間名醫和太醫們一起診病,爭取把他的小命兒給救回來。

他們現在住的宅第很大,包括了好幾座院子,平時太醫們在另一邊活動,他也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情況。不過,能把病危的阿哥從閻王爺手裡搶回來,他們現在應對天花的信心應該比之前足。

這麼多天的相處下來,太醫這邊和七阿哥最熟的就是小祁太醫,隻是他畢竟年輕,俗語有言“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在太醫院這種年齡就是資曆的地方,他還屬於本事沒學到多少的半大小子。

也就是說,在一眾師長前輩忙碌的時候,他是陪阿哥說話的最好人選。好吧,說實話,是七阿哥尊老愛幼不願意打擾上了年紀的人,指名道姓點了小祁太醫給他解疑答惑。

然後,在小祁太醫委婉的講述中,七阿哥又聽了一版大夫口中的天花鬥爭史。

得了天花要死人,是人都怕死,皇帝也不例外。從上上上好幾輩開始就沒有不怕這病的。在天花最猖獗的時候,朝政議事都沒法進行。

盛京一帶天花肆虐,上上下下想儘辦法來避免天花,不過那些辦法都沒什麼用。

讓七阿哥來說沒用那是意料之中,從古至今沒見過求神拜佛能解決疫病的,迷信要不得,生病了還得靠大夫。

疫病蔓延開來,祭天祭神都是虛的,還有什麼樹柳枝祭、痘祭、馬神祭等亂七八糟的祭祀,祭了那麼多年也沒見天花消失,可見受祭的神神鬼鬼都打不過天花。

祭祀沒有用,忌諱自然也沒有用,不許紮糕、煮醬、淋灰啥啥的,不準炒豆子、燃燈、潑水啥啥的,奇奇怪怪的忌諱不少,天花該來還是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拜神求心安,有點心裡安慰也是種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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