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2 / 2)

兩位阿哥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照不宣的交換眼神,然後笑眯眯說道,“表哥要是不陪我們玩,我們待會兒就去乾清宮告訴三哥,之前的密信和油鍋都是表哥教的。”

鄂倫岱:???

這個鍋他不背!

竇娥都沒他冤好不好!

兩個小惡魔圍上來,“表哥,試一試,就試一試嘛。”

倒黴催的大表哥恨不得以頭搶地,他今天就不來這兒來,“試試就試試,誰怕誰?”

隻是用明礬水寫個字而已,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鍋,這兩個小祖宗連油鍋都敢玩,區區明礬水又算得了什麼?

鄂倫岱木著臉讓人去找些明礬過來,麵無表情看著兩個小魔王寫寫畫畫,慶幸這是皇帝的親弟弟不是他的親弟弟,這要是他親弟弟、是哦、是他親弟弟他可以直接揍啊!

唉,怎麼就不是他的親弟弟呢?

大表哥捏捏拳頭,靠在樹乾上不想說話。

隆禧寫了幾下就不想玩了,擦乾淨手揉揉臉,看到大表哥一副想刀人的表情後退兩步,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表哥放心,我們剛才是說著玩的。”

雖然表哥很不靠譜,但是還沒有不靠譜到帶他們玩油鍋的地步,就算他們去乾清宮告狀,他們家三哥也不會相信。

不過會不會挨板子還真說不準,表哥挨過的打比他們挨過的打多多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得罪他們家三哥就被拖出去打板子,在打板子這方麵,他們倆和大表哥相比遠遠不夠看。

隆小禧圍著大表哥轉圈,鬨了好一會兒才回去坐下,“表哥,我哥他們最近在忙什麼?他們都不來找我們麻煩,是不是彆人給他們找麻煩了?”

“是有點麻煩,不過不是什麼大事兒。”鄂倫岱聳聳肩,朝中的事情隨便一打聽就能打聽出來,沒必要瞞著阿哥們。

其實就是朝廷又派人去台灣那邊談判去了,不過按照前幾次的經驗,這回成功的幾率也不大。

“談判?”常寧玩了一會兒也坐了回來,滿眼好奇的看著他們家大表哥,“談什麼判?為什麼談判?”

“為什麼談判?這可就說來話長了。”鄂倫岱抿了口茶,半邊身子壓在石桌上,拿出說書先生的架勢兩眼一瞪,“話說當年,朝廷大軍進攻江南,明將鄭芝龍投降,其子鄭成功頑固不化,率領其父舊部在東南沿海一帶勾結前朝勢力屢屢作亂,在泉州府興風作浪,之後率軍渡海到了台灣,打跑了占據台灣的紅毛番,開始占據台灣和朝廷作對。”

那鄭成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紅毛番占據台灣好些年,他率軍過去後第二年就把那些番邦異族全部打跑,以赤嵌城為東都,建立府縣,編製軍隊,屯田墾荒,要不是那家夥一直和朝廷作對,讓他在台灣教化百姓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那人大概是水土不服,到台灣後不久就突然暴病而亡,其子鄭經繼位。

據說鄭經和鄭成功的弟弟鄭襲因為誰繼位沒少發生爭鬥,所以鄂倫岱覺得,鄭成功之死或許也沒那麼簡單,不過人死都死了,怎麼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鄭氏內部發生鬥爭,他們可以趁機拿下台灣。

鄭成功死的時候是康熙元年,鄭經繼位後鄭襲不敢在台灣那邊待著,沒多久就帶著兵馬武器來京城投降,每次福建那邊上折子要開戰,鄭襲都第一個表示讚同。

不過現在已經是康熙六年,用腳丫子想也知道康熙元年的招降計劃沒成功,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還需要派人去那邊談判。

隆禧端了盤煮好的花生,一邊吃一邊提問,“當年為什麼沒有成功?”

“因為鄭經狡猾。”鄂倫岱當時還沒進宮當侍衛,更不可能去南方參與那些事情,但是不妨礙他打聽消息。

那鄭經不愧是打敗叔叔迅速繼位的勝利者,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玩的格外熟練。當年五月,鄭成功病逝,七月,靖南王耿繼茂和福建總督李率泰便派兵前往廈門招安。

鄭氏那邊表麵作出要接受招安的假象,其實卻是以接受招安為借口讓朝廷退兵,他好趁此機會迅速平定內亂。

好在朝廷不是好忽悠的,沒有輕易上當受騙,不然當年肯定要折進去不少人。

康熙二年的時候,耿繼茂和李率泰再次派人去招降,隻是鄭經當時已經平定內亂,態度比第一次的時候強硬的不是一星半點兒,竟然提出要台灣照比朝鮮的待遇。

聽聽聽聽,這像是人話嗎?

朝鮮自古以來是中原王朝的藩屬國,鄭經哪兒那麼大的臉讓一座隸屬於福建的島搖身一變成為附屬國?

那種無禮的要求朝廷肯定不會同意,第二次招降又以失敗告終。

之後不久,鄭經就帶著一家老小還有不少前明宗室和遺老撤回台灣。岸上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他們隻能在島上苟活。

鄭經在鄭氏舊部中的威望比不過他爹鄭成功,大軍撤到台灣不久,那邊的將領就紛紛率部投降。

朝廷這時候也懶得和他們費口舌,前幾年是皇帝剛剛即位朝中不安穩,分不出太多兵力去討伐他們,等朝廷緩過來氣兒,能容得下他們叫囂才怪。

康熙三年和康熙四年,福建水師提督施琅兩次出兵,可惜運氣都不怎麼好,剛出去就遇上海上大風,兩次都無功而返。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隆小禧跟著唉聲歎氣,聽到這裡連花生都吃不下去了,剝出來花生豆豆投喂到他們家五哥嘴裡,再拿出來一個繼續剝,“怎麼就遇上大風了呢?下次出征一定看好天氣,直接打到島上才好。”

“海上的天氣瞬息萬變,就是經驗豐富的老漁民也說不準會不會起風,運氣那東西更說不準,所以朝廷權衡利弊之後,還是覺得招撫更好。”鄂倫岱扯扯嘴角,捏了顆花生豆自給自足,“東兵打仗需要錢,朝廷打了那麼多年的仗,再打下去國庫也撐不住,再說台灣鄭氏也不是什麼大威脅,慢慢招撫就是,等什麼時候朝廷有錢了再打。”

隆小禧鼓了鼓臉,又給他們家五哥投喂了兩顆花生豆,“好氣哦。”

“氣也沒辦法,國庫裡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那邊的事情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有那個錢乾什麼不好?”鄂倫岱撇撇嘴,繼續說道,“且看著吧,鄭氏內部也不安穩,他們能亂一次就能亂第二次,上一次內亂的時候鄭經能鎮壓,下一次內亂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

朝廷接連幾次和鄭氏談判,要求很簡單,就是讓他們削發登岸,他們打了那麼多年,這些年來投降朝廷的將領不少,隻要是真心來投,朝廷都會既往不咎好好安置,偏偏就他鄭經脾氣大,非要效仿朝鮮稱臣納貢,也不看看他們有沒有稱臣納貢的資格。

“這次朝廷派去談判的是福建招撫總兵官孔元章,還有鄭經他舅董班舍的書信,不過鄭經能對叔叔下殺手,估計舅舅在他那兒也沒啥分量。”鄂倫岱戳戳小阿哥鼓起來的腮幫子,咧嘴笑的開心,“要不要打賭,表哥賭這次招降還是無功而返。”

隆禧憤憤拍桌,“我也這麼覺得。”

常寧趕緊嚼著咽下嘴裡的花生,“我也是。”

“都這麼覺得可就沒法賭了。”鄂倫岱笑著搖搖頭,“這可不行。”

“沒什麼不行。”隆禧一腳踩在石凳上,捏緊拳頭振臂高呼,“這叫英雄所見略同!”

常寧有學有樣,“略同!”

鄂倫岱笑的不行,“好好好,略同略同。”

他來這兒不是和小阿哥們講故事的,兩位小爺耽擱了幾天功課,正好他今天當差,就代替皇上帶他們去校場檢查功課,看看幾天下來退步到什麼地步。

隆禧會怕這個?當然不怕!

就算射不中靶子,他也依舊是厲害的不能再厲害的七阿哥!

反正宮裡人都知道他射箭容易脫靶,再脫幾回也沒什麼,隻要他不嫌丟人,丟人的就是彆人。

小家夥去校場溜了一圈,又拉著他們家五哥去乾清宮串門,在他們家三哥麵前好一番伏低做小,又被福全拎著教訓了好長一會兒,他們不打招呼就玩油鍋的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唉,真男人敢做敢當,大不了下次不在宮裡玩。

隆禧被兩個哥哥嘮叨的一個頭兩個大,打定主意下次再有這種好玩的事情就去鼇拜府上找小達福一起,有鼇拜給他打掩護,回宮之後肯定不用挨罰。

七阿哥記住了鄂倫岱大表哥說的話,隔三差五就去打聽台灣那邊有沒有消息傳回來,如此過了兩個多月,福建那邊的折子終於送了過來。

朝廷的第不知道多少次招降,再次以失敗告終。

禦書房,康熙氣的想摔桌子,“朕已經做了很大的讓步,隻要鄭經剃發歸順,朕將可以封他為王,看看他說什麼,‘台灣遠在海外,非中國版圖’,人心不足蛇吞象,朕給他臉了是吧?”

之前朝廷幾次招降,都因為鄭經堅持要台灣效仿朝鮮的而失敗,如今朝廷已經讓步到願意把沿海的島嶼封於他治理,鄭經可好,非但不知道見好就收,還得寸進尺。

這還能忍?

作者有話要說:隆禧:忍不了!打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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