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秋秋唱完最後一句,手腕一轉收起扇子:“蕭導,我的表演結束了。”
簫夏煙頷首,在本子上劃了兩道,頭也不抬地問:“時晞,你演哪一段?”
時晞對劇本倒背如流,腦子裡馬上有了決定:“扶棺哭靈。”
簫夏煙抬起頭,臉上帶了幾分笑意:“你為什麼要選這場戲?”
所謂扶棺哭靈,就是解羽白從外地回來,得知恩師去世,她跌跌撞撞地走進靈堂,為恩師唱了最後一場戲。
但是,劇本裡沒有詳細描這一段戲,也沒有寫解羽白的台詞,隻是提了一句,前來祭奠越劇大師的山玥無意中看到了這一幕。
“因為我覺得,這裡是故事的開始,”時晞不緊不慢地說著自己的理解:“我認為,山玥就是聽到了解羽白的哭靈戲,才把她當成繆斯。”
簫夏煙說:“你還挺敢選。”
劇本沒有細化,演成什麼樣全靠演員的理解。
“嗯。”時晞點頭,我確實挺敢的。
簫夏煙敲了敲劇本:“行,開始吧。”
四周變得很安靜,時晞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眼睛已經紅了,淚水不住地往下流,滑過蒼白的臉頰。
她雙膝一軟,倒在地上,虛虛扶住不存在的棺木:“師父…如今是千呼萬喚…喚不歸……上天入地難尋見……”
時晞唱腔一出,簫夏煙表情都變了,時晞的唱腔很驚豔,這就是她想象中的解羽白的感覺!而且有種熟悉感,好像在哪兒聽過。
時晞唱完一段哭靈戲,壓抑著自己的哭聲,啞聲哀求:“師父,你不要丟下我……”
婉轉悲慟的尾聲幽幽落下,滿室寂靜,隻餘解羽白傷心欲絕的啜泣。
簫夏煙沒有喊停,而是給阮舒遞了個眼神。
阮舒點點頭,搖身一變成了劇本中的山玥,和時晞搭起了戲。
時晞抬起霧蒙蒙的眼睛,穩穩當當地接住了阮舒的戲。
簫夏煙滿意地點點頭。
尚秋秋垂下眼眸,掩住了真實的情緒。
之後,簫夏煙讓尚秋秋也和阮舒搭了一場戲,尚秋秋這次表現得沒有第一回好。
“這裡的茶點很不錯,你們吃完再走,算我賬上,”簫夏煙說:“一周之內,我會讓助理通知你們試鏡結果。”
簫夏煙離開後,餐館的侍者給她們上了滿滿一桌精致的茶點,時晞嘗了一塊鳳梨酥,軟餡兒甜而不膩,酥皮奶味十足。
尚秋秋一口未動,似乎對這些食物不是很感興趣,坐了幾分鐘後,和經紀人一起離開了。
時晞看著他們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們走遠後,張清羽出現在桌子底下,小聲說:“小師妹,那兩個人身上好像有血玉的味道。”
時晞心下一跳,用心聲問他:“你確定嗎?”
時晞在古村落拍戲的時候,在廢棄廟宇裡收拾了一隻木偶鬼,它的原身被埋在佛像後麵,裝著它的木箱裡藏著一塊邪氣四溢的血色碎玉。
當時血玉一出,林影和張清羽的情緒就不對勁,時晞和張清玄懷疑血玉能影響怨靈,甚至可能和殺害他們的凶手有關。
張清羽:“不太確定,隻是捕捉到了疑似的氣息,很淡。”
林影也出現了:“可能他們曾經接觸過血玉。明明是活人,身上卻有討厭的味道,真奇怪。”
“聽到你要來試鏡的時候,我很意外,”阮舒的話把時晞的思緒拉了回來:“你剛才那場戲演得很到位,比起上一次合作又有進步。”
時晞回過神,搖了搖頭:“隻是勉強接住你的戲。”
山玥這個人設非常有張力,阮舒的演技也比她成熟,每一次和她對戲,時晞都感覺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雨漸漸停了,兩個女生吃不完桌上的糕點,還有好幾份沒動過,隻好打包帶走。
阮舒隻挑了一份桃花酥,剩下的糕點都被時晞帶回家——最後進了怨靈們的肚子。
“這家店的桂花糕好好吃。”張清羽滿足地揉揉肚子。
時晞:“下次再帶你們去吃。”
張清羽雀躍:“嗯嗯!”
時晞看著自己的指尖,想到跟尚秋秋握手的冰冷觸感,心裡有些不安。
她給張清玄發了消息,他沒有回複,可能在忙。
沒等到張清玄的回複,倒是等來了怪奇總導演的消息。
怪奇體驗家完美收官,他現在終於閒下來了。
“時老師,我邀請了節目組的主創和常駐嘉賓來我家小聚,明天晚上你有沒有空過來呀?”
時晞心中一動:“陸凡淵去嗎?”
“當然啦,”總導演說:“另外三個常駐嘉賓都來哦,這可是很難得的全員出動,缺你不可呀!”
節目組的人總是把時晞當成常駐嘉賓對待。
“幾點?”時晞當然要去,她要去會會這位主策劃,評估一下綜藝裡的兩次靈異事件是意外,還是某人有意為之。
“晚上七點,我把地址發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