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棠坐在梳妝台前,看著一字排開的護膚品和化妝品,開始頭疼。
沒拆封的是有很多,但都不是她習慣用的。
原主看上去是什麼貴買什麼,專挑名氣大的用,反正就是帶鉑金的買就對了。
她停下了自己護膚的手,看向了周圍。
霍宅的主臥還是不小的,兩間屋子連通,巨大的落地窗橫貫東西。
兩張床也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
中間還有個屏障阻攔,看上去是能上鎖的。
很明顯這對夫妻是分房睡的,感情的隔閡隔出了她一個外人都覺得尷尬的距離。
那個鎖,究竟是防誰啊?
作為倒黴被投入了這個書中世界的人類,沈雲棠並沒有摻和他們夫妻感情的意識。既然都是身穿了,夫妻情分就和她沒有關係。
但這個家庭看上去人不多,屁事倒是不少。
原主仿佛一個把惡毒寫在渾身每一個角落的S,而那個老公和大佬弟弟仿佛兩個倒黴的M,被她折磨了不知道多久終於幡然醒悟知道反抗了。
在溫柔善良的小太陽女主襯托下,終於醒悟了原主不是個正常人,開始厭惡她,拋棄她,讓她流落街頭。
沈雲棠實在想不通這個邏輯,既然有能讓原主流落街頭的本事,為什麼一開始不做?
非要等到全家被折磨夠了才忍無可忍?
那他可真棒棒。
……或者說,原主的老公在一開始,有不能驅趕原主的限製呢?
沈雲棠將鏡子上的霧氣抹去一道痕跡,倍感無語。
她穿的時候就蠻好的,好就好在男主和男配已經開始對她產生不滿了。
但按照劇情線,還得有一年才會把她趕出去。
她隻要在一年的時間裡賺夠錢,離開這個家就行了。
在此之前,她——可以隨便作。
沈雲棠有自己的一套世界觀,在她的世界裡自己永遠是最重要的,她的意見就是唯一正確,從不在乎彆人怎麼想自己,更不會因為彆人而影響自己。
彆人說她作。
她訝然。
我不作,讓你來作?
所有的問題都能用作來解決,那就不叫問題了。
就這麼長到二十二歲,她的前半生是非常愉快的,至少在她穿進這本書裡之前是非常愉快的。
至於以後?
她相信所有的問題,一定都可以用作來解決。
身後的門被敲了敲。
沈雲棠沒回頭地說:“進。”
門把下壓,單薄的少年站在了門口。
他穿著簡單的灰T長褲,有著青春期獨有的貧瘠和陰冷感。
瘦而白的小臂上凸著青筋,磨出了繭的手掌握在門把上,力道很重,像是他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決心。
霍溪淮站在門口,沒有更進一步,靜默看著她的背影。
沈雲棠畫完了眉,才說:“把早餐送上來了?”
霍溪淮的手緊了緊,虎口壓在門把上,說:“……是,馬上送上來。”
沈雲棠沒有再搭理他。
就這麼被忽視了。
霍溪淮被一種古怪感攫取了心神。
他怎麼覺得,沈雲棠好像真的完全不在意自己是誰,在乾什麼,對她有什麼想法。
而是真的隻把他當成一個陌生的……仆從。
頓了頓,他輕聲道:“您對我有什麼不滿意嗎?”
這個問題奇怪,沈雲棠動作停了停,從鏡子裡看了看他,少年低著頭,盯著鞋麵,好像很自卑。
“勉強過關吧。”她繼續卷著劉海,突然想到什麼,接著道,“對了,手太涼了,我要熱的,在36.8度到37.5度之間。”
她剛從溫暖的被窩裡起來,這個人冰冷的手搭上來,讓她非常不舒服。
看在小小年紀出來打工的份上,動作又還算小心,她就大發慈悲再給一次機會。
霍溪淮愣住。
就這個……?
就這麼輕而易舉地……放過了他?
沒等他想過來,管家就推著餐車來了,向他點點頭,敲門進去。
霍溪淮在門口站了半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
沈雲棠很奇怪,霍宅裡的人一致這麼覺得。
她好像突然變了性子,又好像沒變。
要說她具體變了哪,還真說不出來。
隻是在沈雲棠突發奇想要做什麼事的時候,他們能一拍腦袋,說哦!以前的太太好像不會這麼做。
但為什麼呢?沒有人搞得懂。
甚至現在都沒人叫太太了,叫沈小姐。
早上頒布過她的兩條行為準則過後,霍宅裡的氣氛變得很緊張。
大家夥和關係好的人湊在一起討論沈小姐又怎麼了,是受到刺激了嗎?
尤其是廚房裡人,幾乎緊張到了極點。
自從沈小姐來了霍宅,他們的主廚都是三天一換,區彆隻是換人的是上午還是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