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聿言長腿大步,抓著沈雲棠差點跟不上。
氣極上了頭,霍聿言一路牽著她大步到了車庫,然後頓了頓,彎腰拉開副駕車門,手擋著車頂,硬氣道:”上去!“
他難得看見沈雲棠有點懵。
纖長的睫毛眨了眨,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他在發什麼瘋。
霍聿言自證貞潔的心實在是心急如焚,按著她肩膀把她按進了車裡,又把她的腳抬上去,彎身給她迅速拉上了安全帶,還把裙邊往裡掖了掖,然後才關門自己跑上駕駛位。
車子駛出車庫時,沈雲棠甚至還在懵。
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被安排了。
後視鏡上的香囊搖晃著,沈雲棠看著路上閃過的車燈,這才問霍聿言:“你乾什麼?”
“跟沈小姐去參加酒會啊。”
沈雲棠:“……”
男人幼稚起來真是讓人費解!
她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無語地彆過臉去,撐著下巴看窗外。
這座城市和她從前生活的那座其實特彆像,每個地標建築都能找到對應。
隻不過在現實世界裡,最高最漂亮的那座,鐫刻設計師名字的銘牌上,還刻著她的名字。
“靈感源於:沈雲棠。”
設計師曾說,那是她受到整個城市矚目的象征。
在書中世界卻不可能有了。
不止沈雲棠在想起以前,霍聿言也在追憶過往。
等紅燈時他用餘光掠了掠那張漂亮得驚人的側影,又迅速收了回來。
他突然想起自己和沈雲棠是怎麼認識的。
一年前爺爺有天突然悄悄把他拉到房間裡,拿著張照片對他說這個姑娘挺不錯的。
他問具體哪裡不錯,爺爺又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最後一拍他的後腦勺:
“你管那麼多!我就看好她做我孫媳婦!”
也不知道這女孩打動他什麼了,這次老頭子格外執著,霍聿言都犟不過他。
在僵持七天七夜之後,他終於不得不鬆口了,答應先和沈雲棠見一麵。
本想見麵時各自說清楚各自的觀念,然後以性格不合為由堵住爺爺的嘴,逃離婚姻圍城。
沒想到沈雲棠一見麵就先聲奪人,說她隻有兩個要求,錢,以及遠離她的家人。
婚後他們各過各的,誰也不管誰。
他可以再也不用為家裡的催婚而頭疼,她也可以有個靠譜的歸宿。
除了領了本結婚證,和以前什麼區彆也沒有。
霍聿言當場愣住,沒想過會有這種展開。
回家深思熟慮了半個月之後,他同意了。
與其找個可能會喜歡自己的,不如找個隻愛錢不搭理自己的。
錢他有的是,感情他卻不可能回饋。
被人愛著太累了,他不喜歡這種背負額外壓力的感覺,也並不向往夫妻關係。
所以沈雲棠提出的,竟然好像是他最好的選擇。
結婚前幾個月和他所設想的沒差,各過各的果然很好,家裡也沒有再催他,他時常也想不起自己還有個太太。
沈雲棠除了花錢之外基本也不乾彆的,他們相處得還算和平。
直到那次沈雲棠開始過界。
他警告完之後,再見到她,她就變成了第二個沈雲棠。
現在的夫妻關係……
霍聿言再瞥了她一眼。
靜靜將視線收了回去,沒有作聲。
車子到了流金夜宴,有人小跑上來幫他去停車。他拉開沈雲棠那側的車門,語氣依然硬邦邦的,有底氣得不行。
一邊彎腰解開她的安全帶,一邊道:
“下車!”
沈雲棠隻瞥了他一眼。
霍聿言默了默,靜靜地把手伸了出去。
她抱著他的手臂站起來,因為腿軟沒站穩,歪在了他身上。霍聿言一時不防,兩人都差點一個趔趄。
宋城光聽說霍聿言的車到了,立馬就興奮起來,夾著酒杯指揮大家夥。
“家人們,霍總到了!走走走我們一起迎接他去,給他個大莎普愛思!”
“……宋少,是surprise。”
“哎呀不都差不多嗎?我高考英語35你跟我鬨呢?”
宋城光為首,一群人說說笑笑地走出去,每個人都笑容燦爛,尤其是他身邊的沈雲荷更是難掩喜色。
自從霍聿言結婚後,她就再沒有機會看見他了。
這次難得沈雲棠不在,說不定能和霍聿言獨處,她想想就充滿了興奮。
她為這次見麵準備了不知道多少,從中午就開始做妝造,好難捱才等到現在。
沈雲棠又怎麼樣?她馬上就要見到他了。
“話說霍總最近一年怎麼很少出現這種場合啊?是懼內嗎?”
聽到有人提這個問,宋城光簡直前仰後合:“哄堂大笑了家人們,霍聿言懼內!他根本都想不起自己還有個老婆,避之不及倒是真的。”
“原來是這樣,哈哈哈,大家誰還沒經曆過一個商業聯姻呢?”
一群人都用“我懂”的眼神互相對視,嘻嘻哈哈地湧出了大廳。
夜裡的風還有點熱,他們剛出門,就看見一對男女站在噴泉前,男的高大挺拔,女的纖細苗條,光是看個影子都看得出來是個大美女。
此刻,兩人正互相攙扶著抱在一起,糾纏得難舍難分,好不溫馨。
宋城光掃了一眼,忍不住嫉妒地小聲感歎:“怎麼美女都配了癩□□。”
周圍人:“……”
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個男的也不差,但也沒人反駁這位宋少。
倒是宋少自己又掃了一眼,突然吊兒郎當的表情收了,呆滯道:“哎我去……哎我去……”
“那男的怎麼越看越像霍聿言呢?”
就在此時,那漂亮女孩一聲嬌喝:“霍聿言!你有什麼用你個蠢東西!”
噴泉邊亮了燈,光線灑下來,映照著她美得驚心動魄的臉蛋。
霍聿言蹲在地上給她係著被他踩掉的鞋扣,認命道:“是是是對不起沈小姐。”
光又照到了大廳這邊來。
宋城光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在所有人的呆滯中,他緩了緩,遲疑又不失尷尬地問道:“……您是?”
作者有話要說:言狗:雖然我做著最慫的事,但我說著最硬氣的話,這就是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