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1 / 2)

等到沈煙容再醒來,已經是第二日的中午,耳邊是鳥雀嘰嘰喳喳的聲響,屋內是全然陌生的擺設。

巧月正趴在一旁的榻子上,一動不動,下床小心的搭了搭鼻息,確定巧月隻是昏迷才放下心,看來她們暫時沒有危險。

沈煙容這坐回床邊,回憶起了昨晚的事情,原本她以為一定是張天城和趙驛凱派來的人,本想魚死網破,沒成想卻又冒出了一個楊二叔。

她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書中的內容,才想起來這個楊二叔是誰,楊二叔名叫楊文波,任兵部侍郎,是父親沈暉元的同鄉好友,也確實如他所說的兩人曾經出生入死征戰沙場。

平日也多有出入忠武王府,所以她會喚一句楊二叔。

但楊文波此人,好大喜功趨炎附勢,又嫉妒同樣出身卻比他混得好的沈暉元,在忠武王府敗落之後,就第一時間的跑出來落井下石。

原本隻是個籍籍無名對劇情影響不大的小人物,書中會多有提到,還是因為楊文波在太子之位爭奪中,總是站錯邊壓錯寶。

一開始他是全心全意的跟著大皇子,他一個小小的兵部侍郎,為了能在大皇子麵前邀功,明裡暗裡的總擠兌男主趙驛凱當眾不給他麵子。

等到大皇子倒台之後,他才是真的傻了眼,第一反應就是轉頭去抱男主的大腿,但又怕被男主報複清算,情急之下竟然獻上了自己的一雙女兒。

大女兒原本是準備嫁給大皇子做側妃,大皇子不成轉頭就往二皇子那送,而小女兒當時才八歲,賣女求榮的楊文波一時就得了一個不要臉的名號,朝內無人願意與他結交。

他如此的不要臉麵,舍下了身段的去捧趙驛凱的臭腳,最後還是落了個淒慘的下場。

男主趙驛凱是誰,他能從泥底一步步的爬上來,忍常人所不能忍受的輕視和羞辱,站到如今的地位,又怎麼會是個貪慕美色這輩,相反的他是個睚眥必報的真小人。

利用楊文波這枚棋子,擺平了朝中對他不滿之人,最後又將楊文波推出去頂罪,等到楊文波一死,為了討白月光的歡心,轉頭就將楊文波的兩個女兒轉送他人。

這樣的楊文波,又怎麼可能會為了曾經的故友冒險來救自己呢?

沈煙容還沒覺得自己的臉這麼大,能讓楊文波這種趨炎附勢之輩賭上身家性命來冒險,他會救自己,一定是有所圖。

可又覺得說不通,他放著沈暉元不救,救她一個落難的郡主,她的身上難道還有什麼值得圖謀的?

還不等她想清楚自己的價值在哪裡,巧月就醒了過來,驚慌失措的抱住沈煙容,四處的看,確認兩人都沒事,才默默的流淚。

巧月今年十六,其實比沈煙容還要小些,但身為她的貼身婢女,從小就對自己要求嚴苛,昨日發生那麼大的變故,她都沒有哭。

今日兩人都死裡逃脫了,她卻反而哭了。

她比沈煙容還要高一些,很瘦弱長相也很清秀,但總穿深色的衣裳,給人一種老沉的感覺,實際上在沈煙容看來也就是個半大的孩子,這讓沈煙容更加的心疼了。

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哭出來就會好了,不過巧月也沒有容許自己哭多久,就紅著臉不好意思的重新坐好,她應該保護郡主才是,怎麼反倒拖累了郡主呢。

還想再和巧月說幾句貼心的話,門就被打開了,昨夜沒能看清楚楊文波的長相,這會終於看清了。

其實楊文波倒是長了一張忠厚正派的臉,看著嚴肅正經的很,手臂上還纏著布條,是昨晚她拿簪子傷了的,在兩人不遠處站定。

看到沈煙容醒了,還衝著她露出了一個和藹的笑,“侄女醒了,昨夜一時情急怕耽誤太久會引來官兵,隻能將侄女敲暈救了出來,好在侄女沒事,一會我就差大夫來瞧瞧。”

若不是沈煙容看過書,知道楊文波是個什麼樣的人,沒準真的會被他的真誠給打動,以為他真的隻是為了救她。

也不知道楊文波對邵陽郡主的了解有多少,這會沈煙容隱去了眼裡的探究,想象著自己如果是邵陽郡主她此刻會有什麼反應。

等再抬起頭眼裡就充滿了恨意,“這不怪楊二叔,若不是有楊二叔,我今日還不知身在何處。楊二叔,我不信父親會謀反,一定是有人陷害於他!一定是張天城這個狗官!您是我父親最信任的知己好友,您可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父親!”

男女有彆,又不是親的叔侄,楊文波不能離的太近,但看著沈煙容那副信任的樣子,和驕縱話語內的恨意是絕對裝不出來的。

就知道他這是賭對了,小心的安撫了幾句,“你父親的為人我自然是清楚的,我也一定會努力打點,在陛下麵前為你父親說話爭取機會,你隻管養好身子,等著好消息便是了。”

沈煙容這才臉色好了一些,懨懨的點了點頭,好像他如此做都是理所當然的樣子。

“那就勞煩楊二叔了,昨日都沒好好用膳,此刻也有些餓了,對了床鋪也有些硬,天氣這般的熱,楊二叔府上難道沒有冰嗎?”

“這邊是後院平日來往的人少,你如今的身份不比以往,處處都要小心,飯菜和被褥我馬上就讓人送來,隻是這冰就要委屈侄女了。”

楊文波心裡冷哼了一聲,還真把自己當客人了,以為還是曾經囂張一時的郡主嗎?不過這樣也好,豬腦子好糊弄。

沈煙容聽到沒有冰,還皺了皺眉,全然沒有方才擔心的樣子,好似滿腹心思都被冰給吸走了,擰巴了很久,被楊文波哄了好一會,才終於說了一句那好吧。

巧月站在邊上還有些奇怪,郡主平日裡很好說話的,從來不會為了這點小東西就感到為難,怎麼今日有些反常了?

她卻忘了,幾個月前的邵陽郡主還是個嬌氣到一點不滿,就牽連眾人的驕縱性格。

“侄女昨日被救,張天城一定會滿京城的找,未免被發現最近幾日還是不要外出的好。我還準備了兩個下人供侄女差遣,有什麼吃穿用度上的需要,侄女儘管提隻管當成是自己家就好,侄女昨日受了驚這幾日就好好休息,我便不來打攪了,若是暉元兄那有消息,我定第一時間來告知侄女。”

沈煙容懨懨的嗯了一聲,小心的嘀咕了一聲,連冰都沒有,哪裡可能和自己家一樣。

倒是讓一貫好麵子的楊文波麵色有了些許的微動,讓一個丫鬟和一個婆子進來之後,就先一步的走了。

等到楊文波一走,沈煙容的就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進來的人,丫鬟看著十五六長相很老實,看了一眼沈煙容的樣子就忙不迭的垂下了頭不敢再看,而婆子看著賊眉鼠眼的很不好對付。

說得好聽是伺候她,實則就是看著她,讓她不要到處亂跑,這還真是有意思了,尤其是楊文波很謹慎,甚至都沒說他們現在在哪裡。

一開始沈煙容還在猜想,是不是他看上了自己的美貌,畢竟原主的這幅皮囊的也確實算是絕色了,她之前最愛的事情就是對著鏡子臭美。

可方才楊文波一來,她就從他的眼裡看出來了,雖然也有驚豔,但卻不是**,更多的像是在看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