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1 / 2)

自從楊文波在獄中病死,楊可琳腹中的胎兒不保之後, 楊家正房看清太子對楊家是沒有任何相助之意, 也就徹底的放棄了楊可琳這一房, 彆說是楊文波無人入殮送葬, 便是楊文波的妻兒變賣家底, 流落街頭無家可歸也沒有人伸出援手, 楊可琳才算是真正的嘗儘了人間心酸苦果。

可太子為了刷自己仁愛的名聲,不僅不讓楊可琳死相反的還要讓她好好的活著, 可這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卻還不如死了, 從孩子沒了之後, 楊可琳被罰每日抄寫女訓女則,身邊的丫鬟也被撤掉,說是側妃不過是個人人唾棄的女人罷了。

如今她也不再去想那些虛無縹緲的寵愛, 她恨這個世間的一切,她嫉恨沈煙容卻更恨趙驛凱, 這個男人的心腸太狠,算著日子她懷的根本就不是林渝州的孩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卻能如此決絕的下手拿掉了這個孩子, 也拿掉了她唯一的希望。

起初她還想著報複,等到後來她隻想死, 這無聲的折磨卻比真的淩遲還要讓人痛苦, 不能與外界接觸不能和彆人交談, 每日來給她送飯菜的人也不會與她多說一句, 這方小院原本是她求來最尊貴的生活,現在卻成了最精美的牢房。

終於她熬不住了,這日的午時在丫鬟送飯之時,她用花瓶砸暈了下人,從院子裡逃了出去,她要離開這裡!

“爺,張大人去見太子妃了。”苟詭跪伏在趙驛凱的身前,偷偷用眼角去看高高在上的太子,太子將他從死人堆裡救出來,是他心目中的神,可最近神也出現了偶爾的失誤,他的主人應該更加的堅決狠辣,而不是婦人之仁的猶豫,可笑的是這些都歸根於一個女人。

趙驛凱手上翻著書,眉頭都沒抬,暗嘲了一聲,“他倒是整日無事,太子妃又身體不適了?也是許久不曾見嶽父了,你讓人去說一聲,晚些留下一塊用膳吧。”

最近趙秉辰去了五軍營,聽說脾氣最為古怪的吳將軍都連連稱讚,連帶著最近陛下的心情也很好,可太子卻沒了動作,搞得京中風向不穩,看來這些人都是坐不住了。

趙驛凱倒不是真的無事可做,他著手培養了以徐士謙為首的一批寒門學子,如今聲勢不低,也正是因為與徐士謙他們走得近了,原本支持他的那些權貴坐不穩底下的凳子了,四處鑽營,這樣的人如何能助他成就大業。

“爺,小的倒是約莫知道張大人所為何事而來,昨日,三公主與邵陽郡主出遊,馬車突然癲狂,若非陳家老三在場,怕是三公主這回凶多吉少。”

聽到沈煙容的名字,趙驛凱就看著書頁微微一頓,他從小無人可依全靠自己一步步的往上爬,他的時間不比彆人。可不管如何清醒的知道自己該乾什麼,午夜夢回還是會夢見那日她冷漠的眼神,口中說著絕情的話,人這一世越是得不到才越是讓人發瘋。

即便是不想承認,他也得麵對他很在意沈煙容的事實,那個曾經他不屑一顧,譏諷利用的女人成了他朝思暮想之人,可這是不應該的,他愛的應該是張詩語,曾經救過他從未看輕過他一路相隨之人,沈煙容不過是個徒有其表胸無點墨的庸俗女子,如何擔得起將來皇後之鳳印。

之後他就刻意的不再去知道任何有關沈煙容的消息,可偏生不停的往他耳朵裡鑽,頓了片刻才想起來翻了一頁書頁,冷淡的開口,“倒是我低估我那嶽父了,他沒事去招惹沈煙容做什麼?我那妹妹如此金貴,他這是事事都指望我給他兜著不成?”

苟詭沒有說話隻是頭更往下低了低,太子果真一碰上那女人的事情就格外的失態,變得婦人之仁不像他了。

“父親,葉傾羽又派人來了,您之前不是說一定萬無一失的嗎,怎麼她還好端端的活著,若是太子問起來,女兒該如何是好。”張詩語這一胎本就懷相不好,最近擔驚受怕臉都腫了,毫無之前清雅之姿。

張天城一進屋就臉色沉了下來,“我怎麼知道她運道這般的好,罷了,這事你彆擔心,我有留後手不會有人懷疑到你的身上,你隻管好好養胎,一切事情都有為父在。”

張詩語如今已經快七個月的身孕了,身子又很消瘦就顯得肚子特彆的大,捧著肚子顏色憔悴,“可是隻要一想到沈煙容還活著,就覺得芒刺在背,日日夜不能寐,其他都不怕隻怕太子會瞧出端倪來。”

說著就開始抹眼淚,張天城眉毛都要擰成結了,“我怎麼就有你這麼一個沒出息的女兒,當年的事情隻有你我兩人知道,就連沈煙容和太子都不知,你到底在怕些什麼!”

但又怕話說的太重影響了她養胎,隻能不耐的壓低了聲音哄著她,“我且問你,當年沈煙容救下太子時,除了你還有誰看到了。”

張詩語的眼中露出了些許的迷茫之色,腦中自然的浮現出曾經過往的種種場景,那年寒冬她不過十歲,第一回進宮參加太後的壽宴,因是初來乍到也無相熟之人,中途被禦花園的美景所吸引而迷了路,碰巧就看到了跪伏在地上被人欺負的少年。

趙驛凱年幼之時不受趙文帝寵愛,是宮中皇子郡爺們欺負的對象,瘦弱的身子跪在地上給他們融化雪球裡的寶物,偏生他還要裝作一副什麼都不懂,很是喜歡的樣子,張詩語從未見過如此場麵,被嚇得縮在山石後麵一句話都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