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李氏的不甘(1 / 2)

四爺最近紅光滿麵, 走到哪裡, 都一臉春風得意的神情, 讓跟在四爺手下辦事的幾個幕僚都發現主子爺的變化了。

就更不要說在四爺身邊貼身伺候的蘇培盛和高吳庸兩個了, 那是在心底裡對清風水榭那位,服氣的很。

也不知道這久給主子灌了什麼迷魂湯, 每次從清風水榭回到前院。

就是連晚間處理事務的效率和時間都加長了不少, 讓爺現在乾事就更是不分日夜了。

若不是爺在麵對外人, 還是一副冷冰冰的俊臉, 整日不苟言笑。

就是回話, 都異常謹慎細微的話,蘇培盛是真要覺得主子出事了。

就比如現在吧, 都已經到傍晚近酉時了,也不讓擺晚膳, 也不說具體去哪個院子。就一直埋頭看著折子,半天沒理蘇培盛稟的話。

正院福晉,和夢竹院的李側福晉, 都派人來說身體不舒服, 需要爺去看看,聽聽爺怎麼說的。

“都病了?”

頭都沒抬起來, 耳邊聽了就過, 四爺最近將戶部的近況商量著,上了好幾個折子上到康熙手裡。

就因為他這股死不怕事的韌勁, 彆人要跟他交好, 也被他一副冷冰冰的黑臉給噎得, 躲的遠遠的。

康熙反而對四爺不在朝堂上拉幫結派對他不怎麼戒心了,即便他說話討人厭,一點不懂看臉色的執拗性子。

都因為上次永和宮裡,德妃那一番作的區彆對待,起了虧欠之心。

四爺這個戶部銀兩虧耗巨大的折子上到康熙手裡的時候,愛麵子的康熙,著實被氣的不輕。

他一千古之帝,現在竟然有人告訴他,他這大清朝皇帝,要差錢了,啥啥都要節儉了?

這叫什麼事兒?

這又是什麼鬼話?

這不是胡說八道嗎?

每年上貢的響銀珍品,各年的農商關稅啥的,他大清地大物博,他即便自個不親自接管戶部。

他也是對這個數字有個基本概念的好伐,你現在跟朕說,朕缺錢,朕的大清國庫缺錢?

如果給他上這個折子的,不是自己兒子的話,康熙是真想將他拖出去扔了或者砍了都好,這不是危言聳聽嗎?

可就因為這個事吧?第一份折子上來的時候,康熙是直接用朱砂筆一批,批注語為:

“朕之大清,每年農耕豐收,國之一片國泰民安,國庫稅收征收也合理充實,汝竟言朕缺錢呼?”

折子就這麼被扔了回來,甚至康熙氣的,好大半月,看都不想看到四爺,著實康熙這個時候了,江山該打打了。

功績從當年擒鼇拜執政,到平三番之亂,到收服台灣,甚至跟北邊俄羅斯都大打一架。

再到最後的三征葛爾丹,他愛新覺羅玄燁怕過誰,慫過誰?

好伐,現在,來拆自己台的,竟然是自己兒子,他能說什麼,又不能殺,隻能狠狠罵一頓,讓給出真實數據來,否則就撤他的職。

四爺也不怕事啊,康熙讓找證據,他還真就敢搞事。

將戶部曆年來,每個官員借的銀兩,每次南巡給撥到下麵的銀兩,還有宮裡每次花銷和各種各樣的打賞。

簡直是將近三十年來甚至到先帝順治帝那一流就還存在的問題,都給整了個厚厚的大數據奏折上來。

看著禦書房整整半人多高,擺放了兩個案桌的數據,康熙不服也服氣了四爺這個較真一絲不苟辦事風格。

最後隻好認命的將四爺叫進了禦書房,惡狠狠的瞥了他好幾眼。

才讓他將戶部曆年的稅收,結餘,還有他說的什麼官商勾結,官員借銀啥的,全給他背重要數據出來。

整這麼多事兒出來,還不就是想讓他聽他說說真實的數據嗎?

四爺辦事,就是死較真的那種,看著國庫的漸漸虧空,他急的頭發都白了。

他本就是剛正不阿的性子,從小在宮裡地位不尷不尬的他,跟能懂底層人民的疾苦。

現在是看似國家安定平穩,可是現在官商勾結,在各州縣等地,百姓賦稅還是很重。

又加上治河問題,如果再逢個旱災水災的,一下又是好多問題。

是以等康熙讓他背數據出來的時候,四爺就這麼立在禦書房裡,洋洋灑灑的背了兩個多時辰。

中途可是一口水都沒喝過,就這麼將這些細致化的數據全都呈現在康熙跟前了。

臨末,四爺總結性的歎了句,“皇阿瑪的功績,何止是豐功偉績,豈是用言語可以描述。

兒臣細讀皇阿瑪執政以來的傑出功績,隻心裡生出慢慢的崇敬和自豪之情。

可如此豐功偉績,若國庫持續虧空下去,倘若自然災害呼?戰爭呼?何以?”

康熙是明君啊,更是聖賢之君啊,他雖自傲但是並不自負啊!

當年從父皇順治帝手中接過大清的江山,他隱隱記得國庫銀錢總有一千多八百多萬兩。

在他手下,官員稟報最好的幾年,當是有四千多萬兩銀兩在國庫才對。

這才是他死不理解四爺跟他說國庫虧空,甚至已經嚴重到徹底影響到國家安定等的地步,這才是康熙惱火四爺的地方,說他危言聳聽的原因。

康熙握著有些發緊的手臂,穿著明黃的黃袍,甚至是連奏折都沒批了,抬頭看了眼四爺,問,

“老四,既如此,你說,現在國庫具體的存銀是多少,給朕說真話,朕還沒有昏聵到聽不進實話的地步。”

“存銀賬麵近有一千八百萬兩,實際現銀不足八百萬兩。”

聽到聲音,康熙連手裡的毛筆都砸了,怒道,“剩下的呢?”

四爺一句“都是白條和欠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