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Chapter 7(2 / 2)

他把她放在浴室的板凳上,打開淋浴頭:“你說,‘謝菲爾德強迫他的妻子洗澡’和‘好萊塢巨星安娜從不洗澡’,這兩個標題哪個更吸引眼球一些?”

安娜愣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個笑話,剛要露出笑容,忽然想起她正在跟謝菲爾德鬨脾氣,又把笑意憋了回去,抱著胳膊,“哼”了一聲。

水溫適宜以後,謝菲爾德把淋浴頭放在浴缸裡,朝浴缸揚了揚下巴:“脫衣服,進去。”

安娜盯著他灰藍色的眼睛,抬起一隻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緩緩扯掉了上麵的白色短襪,露出肉感的乳白色腳掌。

見他的喉結無意識地滑動了一下,她眨了下眼睫毛,雙手交叉,脫下了高領毛衣。赤褐色的皮膚、象牙白的日光浴痕跡、圓圓顛顛的蓓蕾,毫無征兆地暴露在他的眼前。她毫無羞怯地站起來,解開天藍色牛仔褲的雙排扣,撅起屁股,脫下緊繃繃的褲子。

怪不得人們都說,牛仔褲是粗俗不入流的褲子。這一刻,即使是謝菲爾德,也不希望安娜穿著牛仔褲,在其他男人的麵前走來走去。

這時,她歪著頭,展開雙臂,發出了甜美勾魂的請求:“我要你抱我進去。”

謝菲爾德閉了閉眼。

除了照做,他彆無選擇。

——

在家裡待的時間越長,安娜越依賴謝菲爾德,不想跟他分開,甚至在心裡悄悄祈禱,那些人吵得再厲害一些,這樣她就能跟她的老情人待得再久一些。

然而,她還是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對方告訴她,外麵的輿論已經平息了,最多再過兩天,劇組就能正常開工。

安娜得到這個消息後,一整天都垂頭喪氣。她放棄了一切娛樂活動,躺在花園裡的沙發躺椅上,無精打采地咬著可樂瓶子裡的吸管。

謝菲爾德走過去,問她怎麼了。她抬起兩條腿,非常憤怒地踢了一下並不存在於半空中的、沒能如願讓她放長假的反對者們,悻悻地說:“反正已經罵了我這麼久,為什麼不罵得再久一點兒呢……我不想回劇組,還沒玩夠呢。”

謝菲爾德若有所思地說:“這樣,看來報紙上說的都是假話。”

“什麼假話?”

“你同事說你是一位非常敬業的演員,為了一個幾十秒鐘的鏡頭,每天都會跟一個當過流鶯的女士聊天,幾乎每部電影,都會寫一整個筆記本的人物分析,有時候編劇甚至會根據你對人物的理解,修改人物的台詞。”他一邊說著,一邊點頭,“我就說,這麼勤奮的女孩不可能是我的寶貝兒。果然都是編造的。”

安娜急了:“不是編造的!”話音剛落,他就笑了起來。她蹙起眉毛,使勁擰了一下他的手臂,合抱著胳膊,翻了個身,不理他了。

謝菲爾德站在躺椅的後麵,把手臂擱在椅背上,另一隻手輕揉了揉她的頭發:“這麼喜歡演戲,為什麼不想去劇組呢。”

過了一會兒,她帶著鼻音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因為比起演戲,我更喜歡你。”她仰起腦袋,露出兩隻蓄著熱淚、紅通通的眼睛,“我不想和你分開。”

他停頓了片刻,才低聲答道:“我們不會分開。”

安娜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搖頭。忽然,她半跪在躺椅上,轉過身,兩隻手抓著椅背,下巴擱在自己的手背上,兩隻淚眼朦朧地仰望著他。

她這麼望著他,他實在無法不吻她。

於是,他俯身下來,輕碰了一下她滿是可樂甜味的嘴唇。

她摟住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白色陽光在她的頭頂顫動,春季溫暖、濕潤的風從她薄襯衫的衣袖裡穿了過去,有汽車從彆墅外的公路經過,鴿子、麻雀和很多她不認識的鳥兒齊聲發出啁啾,她兩眼通紅,用力嗅著謝菲爾德身上香柏的氣息,除了不舍,她什麼都沒有想,又或是什麼都想了,隻是不敢記住。

一吻完畢,她側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輕地、柔和地咕噥著說:“我們結婚吧——然後,帶我去旅行,哪裡都行,隻要能待在你的身邊。”

“不拍電影了?”

“不拍了——拍他媽的!”想起那些說她和謝菲爾德在一起,是為了出名的聲音,她粗魯地罵了一聲,“我要跟你待在一起,舉辦一場很大很大的婚禮,把那些罵過我們的媒體都請過來,讓他們看著我們的結婚。我不想拍戲了,想跟你一起去旅行,環遊世界,每到一個地方,就告訴那裡的人你是我的丈夫,是我的愛人。我還年輕,還有好多好多時間可以揮霍,演戲什麼時候都可以演……但你並不是什麼時候都在我的身邊。”她抽噎了一下,顫抖地呼吸著,胡亂地抹掉臉頰上的眼淚,“為什麼我不能把時間分給你一點兒呢?”

果然是孩子,喜悅和悲傷都來得毫無征兆。他走到她的麵前,把她抱到自己的腿上,用大拇指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彆哭,我身體有多健康你又不是不知道。”說著,他捏了捏她紅彤彤的鼻子,“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姑娘,早上因為羽毛球打不過我,氣得罵了好幾分鐘。”

安娜把臉埋在他的肩上:“反正不是我。”

“不要悲傷那些還沒有發生的事。”他側過頭,親了一下她被淚水浸得通紅的臉龐,“你想結婚,我們就結婚;你想要很大很大的婚禮,我們就舉辦很大很大的婚禮;你想要旅行,我們就去旅行。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而我隻想要你不難過,可以嗎?”

話落,他的肩頭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咬完以後,她又像犯了錯的小貓似的,用兩片嬌嫩的嘴唇,輕輕地蹭了蹭那個地方,悶悶地說:“你這個壞人……總在我哭的時候,這麼溫柔地哄我。你這樣,我怎麼可能不難過……我快委屈死了……”

想起她那句“哭的時候不能哄”,他輕笑一聲:“我的錯,下次真的不會了。”

“柏裡斯。”

“嗯?”

她深吸一口氣,小聲地、低低地、帶著濃濃的鼻音和暫時無法止住的抽噎地說道:“我愛你。”

“我也愛你。”

他愛哭的小情人。

就這樣,悲傷來了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