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這隻是烏養教練的無奈之舉。
因為稻荷崎實力強勁的發球球員實在是太多了!
光是讓人耳熟能詳的,就有宮侑與尾白阿蘭等場上的主力,更不要說被按在板凳上的替補球員了。
年輕的烏野主教練,並不缺少勇氣與決心,與其分散防守、然後被逐個擊破,倒不如把雞蛋全部放在一個籃子裡。
按照過去的比賽錄像來看,前三位發球的球員,多半是尾白阿蘭、宮侑、以及雲雀時矢,而其中,宮侑作為二傳手,需要考慮的東西更多,並且結合性格來看,對方有大概率會成為第一個發球的人。
那麼剩下的事就很簡單了,是賭雲雀時矢?還是賭尾白阿蘭?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但烏養教練也著實沒有料到,對麵竟然會真的把寶壓在入隊時間不到一年的新人身上。
嘭——!!!
西穀夕聽從了下意識的肌肉記憶,直接飛撲而出,在排球落地之前瞬間將手背墊在球下。
視野之中,輕飄飄落地的發球者麵色從容,毫無情緒波動。
可、可惡!看上去像是毫不費力的樣子——明明這一球的力道與速度已經不遜於牛若太多!
穩妥起見,他把球傳給了邊路上的澤村大地,然後雙手大張,大喊著讓隊友們分散開來。
影山飛雄沒有助跑,直直起跳,反身抬手打了一個反彈球,排球再度回到烏野的上空。
主導權再一次歸於烏野之手,影山飛雄開始組織拿手的快攻,稻荷崎卻一點也不急躁,角名倫太郎與宮治在網前伺機而動,雙人攔網已見雛形;尾白阿蘭站在靠近邊線的中段位置,時刻準備補救;赤木路成與宮侑位於後排,兩人交錯站
位。
等等......還有一個人呢?!
影山飛雄的瞳孔急劇縮小,猶豫零點幾秒,作為他的搭檔,日向翔陽靈敏地察覺出異常,在宮治與角名倫太郎構成的雙人攔網前,將停頓時間延長,以野獸般的直覺判定一網相隔的兩人再也沒有折返的機會後,才猛然調換重心,朝著截然相反的方向狂奔。
總耗時不變,但他壓縮了本就少到可憐的助跑時間。
這一出色的假動作,使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嘭——!!!”
日向翔陽憑借本能揮臂,排球劃過雲雀時矢腰部隨風而起的衣角,然後重重砸在邊線之外。
“嗶——!”
主裁判給出的判斷卻令在場眾人大跌眼鏡。
他將這一分判給了烏野。
雲雀時矢訝然,他雖然根據之前看過的無數錄像帶預判了日向翔陽的假動作,但由於對方突然改變了主意,他的起跳時間更提前了。
並且,他看得很清楚,日向翔陽揮臂的一瞬間,微妙的避開了他所在的方向。
雲雀時矢抿了抿嘴,正想上前辯解,視線卻觸及到緩緩搖頭的朝田教練。
一旁的輔助教練見狀,臉上浮現出難以掩飾的擔憂:“朝田先生,這樣可以嗎?”
身為在場資曆最大的老前輩,朝田教練自然明白他的擔憂,沉吟道:“主裁判這樣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他與這位主裁判並不熟悉,也不知道對方的行事準則,比賽開始的時間還太短,不足以判斷出更多的有利信息,如果突兀惹惱了對方......
嘛,並不是他把人想得太糟糕,終歸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成年人的世界可是很千變萬化的。
對於他的這群崽子們來說,這屆大賽可是十分重要的。
就在此時——
“阿諾,剛剛我看得很清楚,雲雀同學並沒有碰到球,球僅僅是擦過了他的衣角,所以是我讓球出了界。”
亮橘色刺蝟頭的少年睜大一雙亮晶晶的眼睛,仰頭看向站在高台上的主裁判。
他的聲音清朗,帶著少年人獨特的乾淨與陽光。
雲雀時矢眨眨眼,一時間,對這位小不點副攻手的好奇達到頂端。
“這......既然如此,你是當事人,那就按照你說的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