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對方避如蛇蠍的態度刺到,宮侑深呼吸幾次,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哎呀,看來是我理解錯小時矢的意思了。”
他抬起手,袖子下滑,露出環住手腕的黑色運動手環。深黑的手環與白皙的皮膚形成強烈反差,也襯得那幾條新鮮出爐的紅色印記格外顯眼——雲雀時矢用自己可以百步穿楊的視力發誓,每條紅印的中心處,已經有隱隱約約的青紫色了。
罪魁禍首:“......”
“呀!時間不早了,我突然想起班上還有事,就不陪小時矢你吃飯啦——”青年站起身,幅度誇張地伸了一個懶腰,聲音依舊朝氣勃勃,但雲雀時矢看不清他的表情。
留下這麼一句話,宮侑甚至沒有管地上被冷落半天的食物們,轉身就走。
雲雀時矢眼神迷茫:“....
..我不是故意的。”他也承認,自己方才的反應實在是過激了些。
可這應該也不是宮侑這麼生氣的理由......吧?依照對方平日的所作所為,突然抽風也不是不可能......
等等,他剛剛在想什麼。
......彆人招待他吃美味便當,他以在彆人手上捏出幾條紅印子作為回報。這股恩將仇報的味兒,他哥雲雀恭彌來了都得沉默。
金發青年瀟灑離去的背影一頓,他側頭看向雲雀時矢,卻發現對方正低頭在團成一坨的校服外套裡匆忙尋找什麼。
出於好奇,他駐足等待。
“找到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雲雀時矢從地上爬起來,在宮侑摸不著頭腦的懵逼眼神裡,抬手將方才找到的小圓鏡對準對方的臉——準確來說,是下巴附近。
哇哦,居然還隨身攜帶鏡子......?宮侑看著眼含一絲期待的少年,心中發笑,悄悄給對方打上了“人不可貌相”的小標簽,然後心滿意足地看向鏡子中的自己——
鏡子中的他依舊帥氣,臉頰染上一層帶著隻會在比賽時才出現的紅暈。還沒來得及對這點提出質疑,宮侑下一秒就發現這一事件當中的主角——他的嘴邊,沾著一小圈白芝麻。
宮侑:“......”
所以說......他剛剛是頂著這樣一張臉和小時矢相處的。如果不是對方掏出鏡子,他甚至還要到從天台下幾層樓,然後一路丟人現眼......
呃呃。
以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金發青年像是被無色無味的岩漿從頭淋到腳底,全身露出的皮膚沒有一處不染上緋紅,鎏金的雙眸目光呆滯,嘴巴微張,仿佛魂魄也跟著呼出的濁氣離開了身體。
平日裡的宮侑完全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害臊或羞愧,甚至會覺得旁人大驚小怪,然後以此大喇喇地耍寶犯賤——雖然他自己並不承認這一點。
但不知為何,明明眼前隻有一個人,甚至對方並不借此嘲笑或捉弄他,但他卻無地自容到恨不得直接來個信仰之躍。
雲雀時矢見他了悟,心滿意足地將鏡子揣回褲兜,回到方才的位置盤腿坐下,接著享用起宮雙子的便當。
誤會解除,少年美滋滋地夾起一塊裹滿白芝麻的唐揚雞塊:“不吃嗎?”嗷嗚一口塞進嘴裡,雲雀時矢瞪大雙眼,周身飄揚起與氣質完全相反的粉紅色小花。
宮侑憋屈道:“......吃。”
今天回去之後和老媽說一說,起碼一個月之內,他都不想再看到白芝麻的身影了。
“炸雞塊好好吃,對吧?”
“......對。”
.............................................
雲雀時矢幾乎是一夜未眠。
天知道他昨晚為什麼要因為成績開始焦慮。
......算了,騙自己沒意思。其實他是知道原因的。
最後一堂考的是他最不擅長的英語,出乎意料的是,這次英語考試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難,拿下年級前十不會有太大問題——因為數學物理化學生物這幾門是他相當擅長且自信的科目。
誰知,剛哼著小曲踏進排球部,和他同年級的隊友們的議論聲就不偏不倚地傳進他的耳朵。
總結一下,即:上午的英語考試難度超高,就連國中時英語屢次拿滿分的理石平介也連連歎氣搖頭。
雲雀時矢:“......”
那他是怎麼回事呢?錯覺嗎?
此時的雲雀時矢,尚且沒有悟出無論難度如何、對學渣來說反正都做不出來的道理。
頂著兩個可以被拉到動物園和熊貓輪班的黑眼圈,雲雀時矢煩躁地揉亂一頭黑發,正時不時地猛嘬手中的罐裝冰可樂。見告示欄前烏泱泱一片人,雲雀時矢心情更加糟糕,而可樂也恰在此時喝完,他猛地收緊手指,金屬易拉罐直接被攥成生物書上的DNA雙螺旋結構示意圖。
“......”
抬手正想打招呼的角名倫太郎默默放下手——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