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切都不重要,隨心所欲就好。
情緒上頭的雲雀時矢已經沒有心思去管他的隊友們看見他這幅樣子會怎麼想了。
他不想管,他也管不了。
於是在餘光瞥見他們齊齊向後退一步的動作時,雲雀時矢並沒有那麼意外,他哥雲雀恭彌在第一次看到他這副樣子時,握著浮萍拐的手抖了抖,然後不再收斂力道——這是雲雀時矢記憶中距離被他哥打死最近的一次。
然而下一秒,某金毛白癡一下子跳到他背上。
被他的體重壓了一個趔趄的雲雀時矢:“......”
得逞之後,宮侑產生了一股小學雞惡作劇成功
的快感,得寸進尺一般,雙臂如蛇由後往前纏繞住少年的脖頸。
在裁判快要殺人的目光中,宮侑壓低了聲音,學著動畫片中若智反派的樣子:“哼哼,居然在我說話的時候走神,你做好承受王の怒火的準備了嗎?”
雲雀時矢像是一個被打斷前搖的缺藍法師:“......沒做好。”
“哼哼!”宮侑恍若不聞,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舉動幼稚且無聊。
“那就罰你永遠聽從本王命令好了!卑劣的異鄉人......”
恨不得把自己眼珠摳出來當炮踩了的稻荷崎眾人:“......”
雲雀時矢:瑪德智障。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給某金毛中二病白癡來了一個過肩摔——也不完全,因為起碼讓宮侑好端端站在了地上。
“裁判要掏黃牌了。”角名倫太郎平靜提醒。
“......”
望著撓頭走遠的宮侑,雲雀時矢微微眯起眼睛。
這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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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這樣下去,朗山工業可是要輸得很慘啊。”
黃瀨涼太循聲回頭,卻見一個男子正和同行人詳解場上局勢,氣氛並不融洽,看上去像是會發生爭執的樣子。
出於好奇,黃瀨涼太立著耳朵就蹲過去聽了。
“為什麼?先不說那個新引進的藤本怎麼樣,無論是王牌一之瀨,還是堅實後盾隊長青木,甚至是自由人鈴木......他們今天發揮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這麼說確實也沒錯啦......但雙方都是有實力進入全國大賽的強校,在強者的世界之中,隻有‘不進則退’這一叢林法則。”
哦?倒是說到他心坎裡去了。黃瀨涼太眼睛一亮,對二人接下來的討論多了幾分期待,大半部分的注意力都移到這邊。
“可是......”
“何況從單人素質來看,稻荷崎也勝出朗山工業了。”說到自己支持的隊伍,男子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堪比全國三大主攻手的尾白阿蘭、男排屆最強雙子宮兄弟、高中第一二傳手宮侑、擅長戲弄對方攔網的角名倫太郎......而今年又加入了22號這種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恐怖新人......”
耳朵尖尖一動,黃瀨涼太忍不住出聲:“稻荷崎22號叫雲雀哦——雲雀時矢。”
男子眼前一亮,以為黃瀨涼太也是喜歡稻荷崎的粉絲,連忙招呼他坐到自己身旁來說話。從進場開始就一直站著的黃瀨涼太假意推脫一番,然後毫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在兩人中間。
“......”
黃瀨涼太正準備再打聽一些關於自家小竹馬的隊伍的消息,不遠處傳來的驚呼聲令他下意識抬頭望去——
球場上,各自分散開來的球員們不知何時圍在了一起,將稻荷崎這邊靠近球網的一側圍得水泄不通。透過一雙雙小腿,黃瀨涼太眯起眼睛,仔細分辨出人群圍著的,是一個跪地捂臉的稻荷崎球員......等等,似乎不止一個。
視線轉向朗山工業那邊,在滿臉擔憂的紫球服隊員中,臉上尷尬與驚懼的藤本武十分顯眼。
......發生什麼事了?
撥開人群,宮侑站起來,臉上煞白,總是微眯上挑的眼睛此刻正充滿令人生怖的寒光。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再定睛看去時,金發青年已經雙手揪住了藤本武的衣領,仿佛下一秒就能將人生吞——
“......故意的,你絕對是故意的!!”
黃瀨涼太心中隱隱升起不妙的預感,他噌地來到賽場與觀眾席之間的圍欄處,整個上半身都前傾出去。
黑白相間發色的青年疾跑上前,一臉嚴肅地撥開人群,頻頻扭頭看擔架有沒有進場。
在人群徹底散開的一瞬,黃瀨涼太呆若木雞,連架在鼻梁上的墨鏡被人擠掉也沒有察覺。
背號為22的黑發少年正狼狽地雙膝跪地,胸口劇烈起伏,額角上的汗珠如黃豆般大小,嘴唇幾乎要和臉白成一個顏色,捂住左眼的那隻手不停顫抖。
最要命的是,鮮紅的血液從他緊閉的指縫中滲出,很快染紅了半張臉。
某些久遠的記憶碎片在腦海角落叫囂,黃瀨涼太目眥欲裂,長腿一跨,不顧他人的眼光,連滾帶爬來到受傷的小竹馬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