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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助餐廳占地麵積很大,過了飯點更是顯得空曠。
閒暇下來的服務員圍在一起,看著過於顯眼張揚的金發青年、黑發少年與黑發少女竊竊私語。
穀地仁花難得在有自家學姐在場的場合中感到頭疼。
隔壁長桌——也就是稻荷崎其他人早就吃完走人了,偌大的大廳隻剩他們這一桌還在用餐。
穀地仁花早就吃飽了,她也想走,但同桌的其他三人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她是跟潔子前輩一起來的,這裡人生地不熟,她也不敢擅自行動。
如果要問她為什麼很想逃......那是因為其他三人、包括潔子前輩在內,看上去都不太正常的樣子。
上餐的人都換了兩批,可三人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清水潔子手速飛快地烤肉,雲雀時矢和宮侑埋頭狂吃,頗有一副要把這家餐廳吃破產的架勢。
......這個年齡段的男生都這麼能吃嗎?
穀地仁花看著在等待烤肉的閒暇時間眼神空洞發呆的金發青年,心中默默否決了這個猜測。
這怎麼看也不像是還沒吃飽的樣子。
第五次瞧見宮侑生無可戀地發呆,清水潔子翻肉的動作一頓,沉靜的黑眸中似乎有清澗緩緩流淌,輕聲關切道:“如果吃不下了就不要勉強哦。”
“不,我還沒吃飽!”
穀地仁花閒著無聊,靠在椅背上端詳金發青年的神色,短短一句話,卻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艱難到令人為之動容。
清水潔子抬手將鬢角的發絲撩到耳後,見宮侑油鹽不進,她也沒再阻攔對方,而是示意承擔點餐工作的穀地仁花繼續下單。
穀地仁花麵露不忍:“真的要嗎?”
在她的印
象中,學姐似乎並不是惡趣味的人——明知對方在嘴硬強撐,還要說反話激起對方鬥誌。
這樣的潔子學姐可是相當少見,背後的黑百合都在盛放了喔!
當然,這也無損潔子學姐的魅力。
聞言,黑發少年終於抬起了頭,在宮侑隱含希冀的眼神中,重重點了點頭:“再加一份生菜。”
“麻煩你了。”
穀地仁花&宮侑:“......”
吃,繼續吃!
隻要吃不死,就往死裡吃!
宮侑咬咬牙,深吸一口氣。
無論是小時矢還是那位名叫【潔子】的少女,兩人之間的相處氛圍,總有一股隱隱約約的、外人無法插足的默契。
如果隻有他們兩個人,那場麵一定更會和諧到刺眼。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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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上下嘴最硬的後果便是,宮侑連走出餐廳都需要雲雀時矢的攙扶。
雲雀時矢低頭看了一眼牛皮糖似的黏在他胳膊上的宮侑,語氣中帶上幾分連自己都未曾覺察的笑意:“下次再來吃垮餐廳老板吧。”
宮侑用腦袋蹭了蹭少年的肩膀,哼哼唧唧道:“...才不是因為這種幼稚的原因呢......”
雲雀時矢:哦?
按照他對此人的了解,既然都這麼說了,那真實情況一定比他剛剛假設的更加幼稚。
但看總是生龍活虎的家夥這麼難受,雲雀時矢難得沒有說出犀利的話,而是默不作聲地拍了拍眼前這顆金色的毛茸茸腦袋。
“今天就多謝款待了。”一旁,清水潔子揉了揉自己發酸的手腕,溫和道。“希望之後還有和侑君一起共進午餐的機會。”
“時矢,下次回家可一定要將侑君帶上,姨媽和姨父也很喜歡飯量大的孩子。”
黑發齊肩的少女掩嘴輕笑。
......欸?
姨媽?姨父?
宮侑遲鈍地眨了眨眼,大腦完全過載。
雲雀時矢沒有察覺到掛在他身上的金發青年cpu已然燒掉,雙手插在褲兜,沉思一瞬後點了點頭。
“好。”
確實,父親和母親會喜歡這家夥的。
四人並肩走了一段路,分彆時,雲雀時矢狀似無意地提了一句:“潔子所在的隊伍這次沒有來全國大賽嗎?”
清水潔子神情自若地點了點頭:“是的。”
此言一出,她身旁的穀地仁花都察覺到黑發少年周身的氣質陡然一變。
抽象來說,整個用餐環節都是平靜祥和的溪流,而這一瞬間,穀地仁花隻感受到波濤洶湧、黑雲摧城的海麵。
“那春高可一定要來啊。”
少年的語調並沒有發生改變,卻使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在場四個人,儼然
被分成兩個不同的陣營,方才的和睦相處仿佛隻是假象,他們現在各自代表的,是未來一定會在比賽場上決出高下的不同隊伍。
瞬間,穀地仁花如小鹿似的“噌”地一聲躲到清水潔子的身後,隻探出了腦袋。
聞言,清水潔子的眼眸一沉,薄唇輕啟——
“這是自然。??[]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吸納新鮮血液的並不隻是稻荷崎,烏野同樣迎來了天賦異稟的新人們,雖然大家在某些方麵還不太成熟——”
“但如果小瞧他們的話,可是會吃虧的。”
“就算是你也一樣,時矢。”
隨即,她不再有所留戀,拉起穀地仁花的手,轉身就走。
兩人走後,雲雀時矢這才注意到表情呆滯的宮侑。
用【呆滯】來形容也不完全,由於胃部難受,金發青年麵如土色,眉心皺緊,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顯然,疼痛並沒有隨著時間而緩和。
宮侑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他聲音太小,雲雀時矢低下頭附耳過去。“......潔子桑原來是小時矢的親戚......嗎?”
“......”
“......”
見他如此,雲雀時矢覺得又氣又好笑。
“是的,她是我的姐姐。”
宮侑氣若遊絲:“...那你怎麼不早說?”
像一隻大蝦般,宮侑彎著腰,卻抬起頭,以一種彆扭的姿勢直視著黑發少年。
雲雀時矢見他實在難受,果斷伸手攔停一輛出租車,將人塞到後排座位上躺著。正要關車門,衣角卻傳來一道微弱到可以忽略的阻力。
秉持著不和病人計較的原則,雲雀時矢好脾氣道:“又怎麼了?”
死死拽住手中的衣角,宮侑撐起身體,一臉倔強,眼睛裡閃著水光。
“不準去前麵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