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還愣著乾嘛?上花轎了,今兒個可是你成親的好日子!”
聲音一再催促自己,隱含壓迫。
白皎終於看清對方的真實麵貌,雙眸微微睜圓——
女人顴骨很高,擦上正紅色胭脂,其餘皮膚愈發蒼白,毫無血絲,像極了白事店裡的紙紮人。
走起路更輕飄,白皎垂眸一看,可不是嗎,所謂的媒婆掂著腳後跟,離地一寸多,眼睛幽幽地看著她,毫無疑問,她根本就不是什麼活人。
敲鑼打鼓的儀仗隊排成一列,穿上喜慶服飾,一頂大紅花轎晃晃悠悠地抬起,四周有八個轎夫發力,可以清楚看見轎夫們臉上黑黝黝的眼睛,在寂靜的夜裡,一陣陣穿堂風驚掠而起,帶來絲絲涼意。
她提起警惕:“你是誰?什麼新娘子?”
紙人媒婆頂著兩朵高原紅,笑嗬嗬地揮了揮帕子:“就是你呀。”
“我們家大王特地搞出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娶你回去,姑娘,你彆在這兒跟我說話了,吉時要耽誤了。“
“咱們啊,得趕緊去成親呀。”
不由分說就要將她拉過去,白皎神色淩厲,若不是在這些鬼物身上看不出什麼怨氣,她早就出手打散,而不是現在這樣,靈活閃躲。
察覺新娘子不配合,剛才喜氣洋洋的儀仗隊驟然停下,一群人黑幽幽地死魚眼死死盯著她,連說話的媒婆都變了調子。
焦急地哀求她,說話聲有多淒慘要多淒慘,說句鬼哭狼嚎都不為過。
白皎目光微閃:“停!”
她眉心微擰,看這些小鬼小怪就知道,不成什麼氣候,關鍵是操控他們的人。
早習慣了各種突發事件,這次顯然又是有人在暗中搗鬼,她心中提起幾l分好奇,忽然一改態度:“好,我進去。”
媒婆滿臉驚喜,配著哭花的妝容,莫名聳人:“好好好!咱們新娘子上轎啦!”
“你們幾l個還愣著乾嘛,快壓下去啊!”
大紅色的花轎輕輕下壓,媒婆殷勤地伸出慘白且毫無血色的手指,儀仗隊也恭敬的送目送她。
花轎裡極其寬敞,似乎還準備一些吃食,白皎沒怎麼看,隻感覺一路搖搖晃晃,外麵喧鬨的樂器響徹一路,心裡反複想著各種辦法。
她這會兒還有點詫異,這是結冥婚吧。
有誰膽子這麼大,竟然結到了自己頭上。
白皎紅唇一彎,眼中流光一閃而逝。
不多時,花轎停下。
喜婆極其認真地進行流程,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對大紅蓋頭,白皎要觀察周圍環境時,眼前猛然一黑,繡著鴛鴦戲水綢緞的大紅蓋頭披在身上,連嫁衣都換上了。
喜婆:“誒呀,姑娘彆動,一會兒就要拜堂成親了。”
白皎心頭一跳,提起戒備,周遭各種聲音紛至遝來,一切竟是符合平常婚禮沒什麼兩樣。
沒有任何變故,甚至快了不少,幕後人似乎很是急
切。
白皎心中狐疑更深,被人攙扶著送到一側臥房,一段時間後,所有聲音儘皆消失,周遭仿佛什麼都不存在。
身下是柔軟的綢緞,入手絲滑細膩,她捏著蓋頭一角,正在等時機,忽然,一道腳步聲響起。
她立刻感覺多了個人或者站在她身旁,白皎暗暗戒備,正要出手,下一刻,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皎皎,我們成親了。”
熟悉得猝不及防。
白皎再顧不得其他,抬手一扯,周遭情況瞬間映入眼簾,水潤眼眸不由睜大,這一幕,也恰好落在屋子的另一人眼裡——
正紅色的蓋頭忽然掀開,露出一張明豔動人的小臉,若春曉之花,如清麗芙蕖,早就深深刻進他心底。
白皎驚愕地看著他:“哥哥……”
“皎皎,是我。”他眼中歡愉毫無遮掩的歡愉,灼灼地凝視著她,語氣有些喟歎:“跟我想象的一樣,皎皎,我們終於要成親了。”
白皎:“你這麼大費周章,目的就是要和我結婚?”
她恍恍惚惚回不過神,指尖捏著綢布,眨了眨眼,以為又是一樁麻煩事,結果竟然是自己人搞得鬼!
頃刻間,玉白細膩的麵頰升起兩團嫣紅,水眸亮晶晶地注視他,不是羞赧,而是氣憤!
她一抬頭,便對上一雙炙熱眼眸,眼底火焰熊熊燃燒,向來俊美聰穎的男人,此時竟露出幾l分傻乎乎的姿態。
連說話都變得磕磕巴巴:“皎皎,你今天好漂亮。”
白皎瞪他一眼,他好似全然沒發覺,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豔,深邃眼眸熾熱地凝望她,曖昧的氣氛在周遭靜靜流淌。
紅色桌麵上,一對龍鳳喜竹正默默燃燒,燭光溫暖搖曳,點亮整個房間,入目都是鮮豔靈動的紅色,看得出他準備很多。
更讓人生氣的是,她居然一分一毫都不知道。
心口起伏跌宕,白皎忽然站起身,一把拽住男人耳朵:“這就是你說的驚喜?”
他毫不低落,認真地點著頭,緊實雙臂忽然收束,箍緊心上人的腰肢,滿臉都是歡喜與炙熱:“我們終於能在一起了。”
白皎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另一道冷酷聲線驟然響起,打破曖昧氛圍。
“誰說的?”
緊閉的門扉突然被人大力推開,高大挺拔的身影推門而入。
謝淵急匆匆趕來,衣著有些淩亂,卻折損不了半分風度,他冷酷目光直指男人,有落在白皎身上,瞬時軟化十二萬分。
他明白今天的重點是皎皎。
因而冷笑一聲:“你自己一廂情願的安排,皎皎答應了嗎?”
聽見這話,哥哥沒回應,反而低垂下頭,輕柔地環抱住懷中的戀人,眼角低垂,眸底滿是深情,他近乎炙熱地凝視:“皎皎,我愛你,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我想成為你名義上的丈夫。”
這話說的直白又熱烈,倘若不是發現他向來正經的麵龐兩側已經染上紅暈的
耳垂,白皎還發現不了,他竟然在害羞。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似乎在思考,指尖越長越讓他心慌,下意識收緊雙臂,似乎在等待命運的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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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皎水潤眼眸輕輕眨動:“笨蛋!”
如果不是喜歡,早在發現是他的時候,她就已經掙脫對方,而不是直到現在,還縱容他抱住自己。
真是個笨蛋,她在心裡想,可她喜歡,不,是愛這個笨蛋。
“皎皎,你喜歡我!”他欣喜地大喊,虔誠的眼眸閃閃發亮,仿佛鑲嵌著無數繁星,熠熠生輝。
甜蜜氛圍如此濃烈,以至於這一刻,萬種妒忌湧上心頭,猶如猶如毒蛇噬咬他的心臟。
謝淵祈求近乎哀求的目光投向密不可分的兩人,不由自主地前跨兩步,在她手邊站定。
他早已沒有往日的沉穩,滿心浮躁不安:“嬌嬌,那我呢?”
如果你要跟他在一起,那我又該怎麼辦?
他的目光在兩人間來回盤旋,相似的容顏,不一樣的氣質,卻都近乎祈求的凝望自己,讓白皎左右搖擺,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事情似乎就此僵持不下。
手臂粗的龍鳳喜燭默默流下淡紅色的燭淚,在屋裡靜靜燃燒,氤氳出一股幽幽芬芳。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在屋子裡輕輕響起,重新坐回喜床上,手掌撫摸綢緞,輕柔的質感與細膩肌膚接觸,狹長眼睫輕輕垂落,在燈光的映照下,勾勒出一道嫵媚陰影。
她又重複一遍:“我不知道……”
“哥哥對我很好。”她說著話,紅唇微微翹起,嬌美麵容在燭光下暈染上明豔動人的光彩。
男人呼吸一致,毫不掩飾的歡喜湧上胸腔,如浪潮一波波洶湧地拍打心臟,可下一刻,又聽她繼續說:“謝淵也很好。”
“我好像……好像……”她溫吞抬眸,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逡巡,話語間滿是大段留白。
兩人麵麵相覷,該不該說是心有靈犀?
這一刻,同一種念頭在心頭浮現,在其她人看來或許很不正常,瘋癲,甚至是失常,但這一刻,它似乎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皎皎。”他們異口同聲地說,忽然齊齊前跨一步,一左一右站於兩側,像是挺拔的山巒將她全然包裹,以炙熱、以深情、以渴望的目光將她層層包裹。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這樣的美景良辰,他們半分也不想辜負。視線交錯的瞬間,默契在兩人間形成。
白皎有點喘不過氣,捏著指尖,一時茫然地目光在兩人間盤旋,她舔了舔唇:“你們——”
聲音戛然而止。
骨節分明的指尖抵住她的軟唇:“今天是我們結婚的日子。”
喑啞嗓音才背後響起,是謝淵。
另一雙堅實臂膀輕輕環抱住她的腰肢,來自另一個人。
他眼裡躍動著不甘和無奈,為了這場婚禮,他做了所有準備,每一處都完善到極致,尤其是
關乎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