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肆無忌憚地散開,不要命地橫衝直撞,因為背後有整個位麵為自己兜底,這會兒位麵斷聯,茫茫宇宙,浩瀚星海,再早到地球,無異於癡人做夢。
因此,他急切地衝向通道,似乎想要跟隨通道一起離開,卻隻能眼睜睜看著漩渦消失,空間再度恢複平坦。
更叫人絕望的是,殺意如影隨行,迅速鎖定了他。
“砰!砰砰!“
天空與地麵接連地不斷炸開成百上千朵煙花,沒有殘肢斷臂,隻有無數血紅色花朵,在滿目瘡痍的星山上徐徐綻放,墜落。
作為一切的主導者,白皎徐徐落回地麵。
剛才那一擊讓她幾乎透支全部力量,此時身體接近虛脫。
原本和域外天魔纏鬥的汪雪瞬間失去壓力,作為安全局一員,見她下墜,毫不猶豫地轉身,快速朝她跑去。
她顧不得整理,身上衣衫淩亂,臉上掛彩,唯獨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如天邊的啟明星,奪目耀眼。
臨到跟前,她反倒遲疑了起來,張了張嘴,聲音嘶啞粗糙:“我們……贏了。”
“我們終於贏了!”
空間通道關閉,世界恢複正常。
窒息的陰雲散去後,燦爛溫暖的陽光灑滿大地,所有人沐浴在陽光之下,方才透骨的寒涼似乎也被光芒驅散。
湛藍天空宛如一顆剔透的藍寶石,流雲朵朵點綴期間,今天,竟然還是一個明媚晴天。
平如鏡麵的天空上,已經看不出一絲一毫陰霾與晦暗,仿佛剛才一切,隻是一場噩夢。
汪雪站在一邊,遲遲不敢上前,半晌才出聲:“白皎?”
白皎扭頭看她:“我沒事。“
她說完收回目光,扯了扯唇角,卻牽不起一絲弧度。
……
天光明媚,春風送暖。
一棟彆墅外,汪雪按響門鈴,身後跟著一名年輕英俊的男子,似乎很是好奇,眼神隱晦地掃視四周。
汪雪看著眼裡,並沒出聲。
這是她新收的小徒弟,天資不凡,還是第一次帶他過來拜訪。
小徒弟其實很好奇,幾天前,師父便神神秘秘地對他叮囑,拜訪一位故人。
他正好奇,大門收到指令,緩緩打開,映出裡麵姹紫嫣紅的花卉,鳥語花香,蜂蝶環繞。
其中,最矚目的要屬花叢中的美人,她微微垂眸,黑發如瀑,暈出健康秀美的光弧,與春日的驕陽幾乎融為一體,如一泓清泉緩緩流淌,瑩潤的冰雪,潔白無瑕。
汪雪恍惚一瞬才回過神,為自己剛才的想法而羞澀。
但她很快重整旗鼓,快步朝白皎走去。
白皎放下水壺,坐在一側的搖椅上,她姿態悠然,微抬眼簾,黑白分明的眼眸光芒閃爍,猶如月輪鑲嵌著不計其數的璀璨星辰。
她像是早就預料到了:“有什麼事嗎?”
汪雪嘿嘿直笑:“又被你猜中了。”
白皎看她這副模樣,不禁搖了搖頭。
自從加入特殊安全局以後,對方來找她,從來都是因為事務。不過這也正是她的職責。
白皎和汪雪確定時間後,才有心思聊其他事情。
整個過程,汪雪隻會點頭。
她仰慕地看著白皎,完全就是她的小迷妹,畢竟那日星山上發生的一切,她都在場,至今仍記得那一戰的慘烈。
關鍵時刻,是她站出來,擊退了窮凶極惡的敵人,如果不是她,不可能有現在平靜和諧。
等到離開,何止汪雪,就連帶過來做背景的小徒弟,也忍不住心生不舍。
他沒忍
住扭過頭,彆墅雖然溫暖明媚,卻隻有她一個人在這裡,顯得那麼寂寥、寂寞。
引以為傲的克製,在觸及爛漫春光裡的女人後,紛紛土崩瓦解。
就連師父臨時接到任務,他在身邊也絲毫沒注意,從眼睛到心臟,全然被她她牢牢吸引。
春日裡陽光明媚,白皎窩在搖椅裡,骨頭縫兒都要曬酥了,一抬頭,看見直挺挺站在跟前的男生,她訝然地掃了眼:“你怎麼還沒走?”
男生霎時麵紅耳赤:“師、師父有事先走了,讓我在這裡陪您。”
白皎微微一笑,即便是禮貌疏離的笑容,也讓他呼吸艱澀,忍不住道:“京市新開了一家遊樂園,聽說很受遊客青睞,如果白前輩沒事的話,我這裡正好有兩張票。”
“我可以邀請白前輩去遊樂園嗎?”
白皎靜靜地看著他,眼眸清澈透亮,仿佛看穿他的意圖,仿佛被人剝光衣服赤條條站在陽光下,他不自覺捏緊指尖,卻在她的注視下,始終沒有收回門票。
她實在太漂亮了。
他想追求她,以一個男人追求女人的角度。
他後來才加入特殊安全局,對於以前的過往知之甚少,絲毫不知眼前這人有著多麼耀眼的過往,她不止擁有美麗的皮囊,更擁有強大到無可匹敵的實力。
白皎微微眯眼,十分清楚他的意圖。
察覺空間一陣波動,眼珠轉了轉,忽然說:“臉怎麼那麼紅,是不是曬的了?”
“真可愛。”
男生瞬間漲紅了臉,不可遏製地升騰起一股期待,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一動不動,猶如天涯海角的石雕,等待她的答複。
白皎歪著歪頭:那天我好像挺空閒的,地點又在京市,那我就——”
“皎皎。”沙啞低沉的男聲驟然響起,打斷她的回複。
白皎微怔,扭頭望向身後,那一刻,眼前一切如鏡頭中的背景,開始虛化,消失。
她竭力表現出一副平靜模樣,眼中卻有一滴淚水緩緩滑落。
“我不答應。”
男人語氣冰冷,淡淡掃了眼呆怔的某人,男生瞬間回神,立刻拉響警鈴,危機如刀子插入腦海,攝住他的全部心神,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強烈的求生欲催促他一口氣跑到門外,如影隨行的殺意才算消失。
彆墅裡,男人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來,張開雙臂,聲線溫柔:“皎皎,我回來了。”
他走上去,緊緊抱住她,溫暖柔軟的身軀讓他周身凜冽風霜儘皆化為春水,恨不能將她揉進骨血裡。
赤誠溫暖的陽光之下,兩人緊緊相擁,他低著頭,眼角微垂,拇指輕輕擦去戀人臉龐上的淚水:“這是皎皎為我流下的眼淚嗎?”
白皎臉色通紅,猶如枝頭飽滿水潤的蜜桃,嗔怪地瞪他一眼,她應該刁蠻的說:才不是,我才不會為你這個混蛋流一滴眼淚呢。
可現實是,她踮起腳尖,纖細柔軟的手臂緊緊環抱住男人脖頸,聲音哽咽:“是。這是我為你流下的眼淚,你這個混蛋、壞蛋!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
男人動作僵硬,麵上散漫笑意逐漸褪去,眼底流淌著河流般耀眼粘稠的愛意,連聲音也不知何時變得低沉,如同極富磁性的大提琴音:“皎皎。”
白皎打斷他的話:“我很想你,我好想好想你!”
她熱情地仰起頭,與他炙熱擁吻,交融的唇齒間溢出男人低啞嗓音:“我不會離開你,皎皎,我們會永遠永遠的在一起。”
他與她十指緊扣,呼吸交融。
“皎皎,我愛你。”
白皎眼睫輕顫。
黑白分明的瞳仁裡映照出他的輪廓。
我也愛你。
不論置身何地,不論你我是誰,等到下一個世界我一定會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