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璽知道她不是真的昏了頭,還想嫁給杜琮,心氣稍平。可想到杜琮做出這樣的事,還要讓他掛著姐姐未婚夫的名義再過幾天就覺得莫名不爽。
他暗下決心,等回去了就和薑重、梁休幾個合計合計,看怎麼出這口氣。當然,這個就不必告訴姐姐了。
還有那個鄭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肖想姐姐?
趙璽眼中閃過寒意。
錢小二在外麵敲門。
趙璽叫了進來,就看見錢小二捧著一個用紅綢紮著的錦盒走了進來:“公主,東西找到了。要不要打開看看?”
錦盒不大,也就一尺長,三寸寬,外麵的紅綢滿繡著百子千孫圖,看著就喜氣洋洋。
輕城一下子就想起當初,她看見錦盒裡鼻煙壺上旖旎的圖案時受到的巨大衝擊,臉上不受控製地燒了起來。她窘迫地移開目光,搖頭道:“不必看了,你直接抱回去吧。”
沒聽到錢小二的回音,隻聽到喀嚓一聲。輕城驟覺不妙,回頭恰看到趙璽手快打開錦盒。喂喂喂,怎麼能在這裡開?
她心中一突,撲過去就要把盒子蓋上。
趙璽眼疾手快,抱住錦盒往後一縮,輕城撲了個空,急道:“彆看。”
趙璽哪是聽話的主,她越不給他看他越心癢難耐,笑嘻嘻地道:“什麼寶貝,晚上看和現在看還不是一樣?”一邊躲避輕城,一邊打開蓋子飛快地往裡瞄了一眼。
輕城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卻見趙璽愣住,滿臉嫌棄地道:“這是……妖精打架?你特意把這個找出來給我看做什麼?一點都不好看。”
輕城氣苦:誰讓他現在看了!
趙璽嫌棄過後,忍不住又瞄了一眼,好奇起來:“他們的衣服哪兒去了?上麵這字……觀音坐蓮?誰家畫的觀音是這個樣子的!”
輕城尷尬得頭頂都要冒煙了,不由捂臉:不敢相信趙璽居然一無所知到這個地步,心中暗暗叫糟。
試想一下趙璽要是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傻乎乎地不知避諱,拉著人問,再告訴彆人這是姐姐送他的東西……
輕城心中淚流滿麵,當真是一百二十個後悔,她就該把這事交給教引宮女做的,現在好了,弄得騎虎難下。要不給他解釋清楚,這小子真的出去亂說怎麼辦?
趙璽擔心地問道:“姐姐,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輕城咬了咬牙,將同樣一臉懵懂的錢小二趕了出去,自暴自棄地解釋道:“這上麵不是妖精打架,是……密戲圖。”
“密戲圖?”趙璽愣了愣,總算反應過來了,“你是說春……宮?”他當然是聽同窗提起過密戲圖的,隻不過他年紀小,拳頭硬,性子又強橫,對這些從不感興趣,沒人敢跟他分享罷了。
輕城胡亂點了點頭道:“你不是問教引宮女教導人事,教導的是什麼嗎?就是這個。”
趙璽睜大了眼睛。
輕城看到他這個樣子,越發頭痛,搜腸刮肚,試圖讓他明白:“你以前不是跑到人家新房外聽過房?還有,小時候在假山洞裡,也曾聽到過太子和憐珠這樣嗎?”
輕城想哭,教弟弟明白這種私密事,果然還是太難了,她怎麼會淪落到要和一個男孩子說這種事的地步?
趙璽指了指鼻煙壺,越發不明白:“你是說他們那會兒哭著喊著在做畫上畫的事?可是脫光光這麼羞恥,還哭喊得那麼痛苦,他們有什麼想不開的,要做這種事?”
半吊子老師輕城遲疑:“為了生孩子吧。隻有這樣才會有孩子啊。”
好奇寶寶趙璽質疑:“但太子並不想憐珠給他生孩子,他都掐死她了,圖的什麼呀?”
輕城:“……”她怎麼知道?她又沒嫁過人!
等等,她為什麼要回答他這種奇怪尷尬的問題啊!輕城心中抓狂,隻得努力擺出嚴肅的表情:“反正這是一男一女間最親密的事。以後你娶了娘子,這些事就都是和娘子做的,然後才能生出你們的嫡子來。可不要隨便被外麵的小妖精引誘了。”
一男一女間最親密的事嗎?趙璽看看鼻煙壺上的圖案,又看看輕城,一張俊臉可疑地慢慢紅了起來,極有求學精神地繼續問道:“可上麵每幅圖都不一樣,是隻要做到其中一幅就會有孩子,還是要十二幅都做過來才行?”
輕城被問住了,她也隻是上輩子成親前匆匆忙忙上過一節課,還隻顧著害羞,哪會問到這麼細?
趙璽冷不丁又問了一句:“你要是嫁了人,也會和你的駙馬做這樣的事嗎?”
啥?輕城覺得自己的臉熱得大概可以煮熟雞蛋了,再也堅持不住,“啪”的一聲合上盒蓋,落荒而逃,聲音遠遠傳來:“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就行了,彆什麼都不知道被人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