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1 / 2)

少年的懷抱熱情而充滿力量, 用力得仿佛要把她嵌入他的骨血。輕城忍了一會兒, 終是受不住他的力道, 輕輕掙紮了下:“蠻奴。”

趙璽稍稍鬆了些力道, 卻還是沒有放開她, 在她耳邊低低道:“彆動, 就一會兒。”

殿內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趙璽抬頭,恰看到布穀披衣而起, 一臉震驚地看著這邊。

趙璽忍不住唇角微勾,眸光卻如刀鋒,冰涼刺骨,帶著森冷的警告。布穀雙手驚惶地掩住嘴,僵立原地,一動都不敢動。

三殿下他……

趙璽又是一個眼刀甩來, 布穀忙低下頭不敢再看,躡手躡腳地退回了榻上,心中兀自撲通亂跳。

輕城腦中嗡嗡,毫無所覺, 抬頭看向趙璽。月色溶溶下, 她一張俏臉被悶得通紅, 上挑的桃花眼尾染上紅暈,襯著雪膚烏發, 嬌豔紅唇, 容色越發鮮豔嫵媚、動人心魄。趙璽癡癡地看著她, 忽地伸手落到她眼尾,以手代筆,細細描摹。

他的手指修長而有力,指腹輕輕擦過她的眼皮,粗糙而溫暖,虔誠的動作仿佛指下是這世間最珍貴之物。

輕城心頭悸動,隱隱覺得不妥,不自在地想避開。他卻賭氣般將胳膊又緊了緊,幾乎整個灼熱的身子都貼緊了她。她甚至能感受到薄薄的衣料下賁起的肌肉、蟄伏的力量。

“蠻奴!”她不安地叫道。鼻尖滿是他的氣息,腰間是他有力的臂膀,身後卻是牆和窗戶,她被禁錮在他的懷抱中,便是想退也無處可退。

趙璽眼神恍惚,夢囈般輕輕開口:“姐姐的眼睛真美。”

輕城越發覺得他不對勁,艱難地撇開頭,一邊用力推他,一邊無奈地道:“你喝醉了。”

“我是醉了。”他的身子宛如磐石,任她推搡,卻動也不動,語氣卻極溫柔,“不然就是在做夢,否則我怎麼會看到姐姐呢?”

輕城怔住,手上忽然就失了氣力,心中酸楚無比:這孩子,這半年他究竟是怎麼過來的?他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嗎?

她一想到他一片孝心,去探望生母,等待他的卻是一個冰冷的陷阱;想到半年來,他孤零零地處在西羯人的包圍中,朝不保夕,掙紮求生,便心痛不已。當時他該有多絕望和不敢置信啊?能逃得生天不知有多艱難。

想必,在無數個孤單的夜晚,他就是這樣思念大魏,思念親人,思念她的。

她怎麼忍心拒絕這樣的他?

趙璽的手從她的眼角,滑過她柔膩的臉龐順勢而下,握住她下巴。他手中微微發力,強迫她轉過臉來,目光與他對上。

他那對琥珀色的深邃眼眸中,滿是呼之欲出的繾綣與眷戀。

“姐姐。”他又喚了一聲,慢慢俯下身來。

輕城眼見麵前的俊臉越放越大,震驚地睜大了眼睛:他要做什麼?不對!她心頭大震,意識到不妥,想要避開他,下巴卻被他牢牢扣住,根本無法躲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唇落向她蝶翼般的眼睫。

不可以,這是不對的!

“三……”一個“弟”字還沒來得及出口,他的唇已準確地覆蓋住她的眼瞼,一股嗆人的酒意隨之衝入鼻端。

輕城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事。

趙璽小心翼翼地貼著她的眼瞼,似乎一時也不知接下來該怎麼做,茫然片刻,伸出舌尖試探著舔了舔她發紅的眼角。

濡濕的觸感傳入遲鈍的大腦,“轟”一下,輕城的腦中仿佛有什麼炸了開來,渾身血液都喧囂著逆流而上。她推拒他的力道猛然加大,腦袋後仰,試圖掙脫他。

他的唇卻順勢落到她雪白的玉頸上。

輕城又氣又急,推又推不動他,氣急敗壞地道:“趙蠻奴,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趙璽的唇貼著她頸間的肌膚,眉梢眼角都是孩子般的得意,含糊道:“我在親近姐姐啊。”

隨著他說話,溫熱的氣息一下又一下拂過她脖頸的肌膚,引起她陣陣戰栗。前後兩輩子,輕城還從未被人如此親近過,一時又羞又窘,又是惱怒。

若是彆人敢如此放肆,她早就要叫阿卞出來揍人了。偏偏這麼對她的是趙璽,她素來疼愛的弟弟,還是阿卞的舊主子。他又是酒醉之下,她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他隻是喝多了酒,才會犯糊塗,等他醒來,他一定會後悔的。

輕城拚命告訴自己,這才勉強維持鎮定,忍著羞窘對他道:“你已經大了,不可以對姐姐這樣。”

趙璽終於抬起頭,一臉討教地看著她:“我不可以對姐姐這樣,那誰可以?”

輕城見他滿麵紅暈,醉眼朦朧的模樣,隻覺頭痛欲裂:怎麼又要向他解釋這種問題?明明啟蒙過後,他應該懂了才對!

她道:“你先放開我,我再告訴你。”

趙璽想了想,果然鬆開了她,定定地看著她,又問了一遍:“誰可以這麼對你?”一副她不回答他就誓不罷休的模樣。

輕城被他逼得沒辦法,聲音低如蚊蠅:“自然是我未來的駙馬。”

趙璽自然而然地接口道:“那我做你的駙馬好了。”

輕城:“……”哪來的不懂道理的混球,救命啊!

偏偏趙璽神色認真之極:“我想親近姐姐,如果隻有駙馬可以親近你,那我就做你的駙馬好了。”

這是什麼歪理?難為他竟還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輕城氣絕:“你不可以做我的駙馬。”

趙璽不解:“為什麼?”

輕城道:“你是我弟弟。”

趙璽道:“又不是親的。”

輕城頭痛:“不是親的,那也是我弟弟。再說,我已經有駙馬了。”

趙璽不以為然:“那個姓單的?整天隻知道吃喝玩樂,飛鷹走馬,有什麼好的?長得也沒我好看。我們不要他做駙馬了好不好?”

輕城的頭更痛了:這是報應吧?一定是報應!當初她喝醉了,抱著他又哭又笑,無理取鬨,他不知費了多少工夫才安撫住她;如今風水輪流轉,輪到他對她胡作非為、胡攪蠻纏了。

究竟是誰發明了酒這種害人的東西!

她覺得和一個醉鬼實在說不清:“算了,不和你說了,時辰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我也要休息了。”轉身想往寢宮內走。

手卻忽然被攥住。她回頭,見少年低垂著眉眼,固執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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