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保和殿中,眾人其樂融融,歡歌樂舞好不熱鬨,緊突然一個小答應不要命的跪倒在大殿中央。
小臉白白嫩嫩的,眼神清澈,滿臉的青春活潑跪倒在地上,小小的一團惹人憐愛極了。
可她卻滿臉蒼白,眼中寫滿了惶恐不安,在場的眾人誰也沒說話,他們都已經感覺到了風雨欲來的氣氛。
自從國宴開始的時候,太子就拉著一張臉,不是以此來表達憤怒,而是窮途末路,知道怎麼都沒有一條生路,因此乾脆就破罐子破摔了。
如今見小答應一副豁出命的架勢跑了出來,不時的看自己一眼,戰戰兢兢的說道:“妾身受太子殿下脅迫,成為任他玩弄的對象,妾身心下惶恐不安,卻又怕這消息傳出去,妾身反倒沒命的時候。
直到上次,太子殿下醉醺醺的,拉著妾身胡鬨,間歇時說皇上活不長久了,其中的言下之意讓妾身膽寒,這才破釜沉舟的在此時說出來。”
確實後宮低位的嬪妃想要見康熙,那就隻能等,無窮無儘的等待著康熙想到她們的那一刻,可真到了破釜沉舟的時候,想要去見康熙,那還不容易,何至於再這樣隆重的時候之中鬨出來呢?
眾人心知肚明,索額圖額頭上的冷汗都落了下來,近些日子,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皇上對他越來越不滿,以及在不斷的剪除太子黨羽翼的意思。
如今這小答應敢跳出來,就一定準備好了一係列看似真實無比的證據,而很多事情指端看皇上信不信。
索額圖能想明白的,在場的聰明人又怎會想不明白,大家眼波流轉,心照不宣的繼續靜觀。
果不其然,小答應口齒伶俐的將一係列見證過她和太子殿下奸情的人都給說了出來,其邏輯之圓滿,就好像事情真的如此發生過一樣。
康熙沉默的坐在上手,燭火照耀在他的臉龐上,將他的表情渲染的晦暗不明,令人分辨不出他真正的想法。
太子卻明白康熙的不作為,就已經是一種默認了,譏諷的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說道:“不就是與庶母通奸嗎,還有什麼罪大惡極的名頭隻管說吧。”
太子的勢力增長的太快了,到仿佛下一秒他就能夠取自己而代之,康熙對他生了忌憚之情,正盤算著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又是新的一年,玄燁如同往常一樣來到了坤寧宮中,一切都是舊時的模樣,他讓人專門的將所有的痕跡都保留了下來,就仿佛這宮殿的主人隻是出去散步了一樣。
過年本該是最歡喜,最熱鬨的時節,若是芳華還在,一定鬨騰著要去猜燈謎,看煙火了。
小心地摩挲著皇後生前帶過的九尾鳳簪的玄燁如此想著,眼中不知不覺的醞釀著柔光。
直到後半夜,他才躺到了雕花的大床上,依舊是睡在外側,身子朝向床內側,像是以身做屏障保護另一個人一樣。
越是熱鬨的時節,玄燁就越能夠感覺到那種從骨子裡沁出來的寂寞和孤獨,與其說他是睡了過去,不如說是半夢半醒的假寐。
正在這暗自惆悵著呢,就聽見太子這淒厲的話,那聲音之中帶著被逼入牆角的絕望。
不對,太子,那可是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毫不誇張的說,在某些方麵,他甚至比玄燁這個做皇帝的都要更加自在,怎麼可能會有這樣淒厲的聲音?
玄燁察覺到了不對勁,抬眼望去,一群人有眼熟的,有眼生的,最重要的是太子,你咋了,一臉滄桑,如今走出去,怕其他人都得以為你是我阿瑪了吧。
玄燁眼中的震驚之色太濃鬱了,這讓眾人有些不解地互相對視了一眼,就連太子都皺了皺眉頭。
近些日子,他一向是沐浴在皇阿瑪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之中的,何曾有過這樣震驚卻又帶著遮掩不住的慈愛的眼神呢?
像是回到了從前,他才是皇阿瑪心中最完美最疼愛的那個崽,太子往前走了兩步,卻很快從這樣美好的夢境中清醒過來,如今,德妃娘娘所生的十四阿哥才是皇阿瑪最疼愛的孩子,自己算哪根蔥啊!
他一番躊躇的姿態讓玄燁更是不解的問道:“保成,這是怎麼了,怎麼一臉憔悴的模樣,是有人慢待你了嗎?”
這一番飽含著慈愛的話讓德妃眉頭一皺,明明在她的挑撥下,皇帝該對太子起疑心了的,怎麼現在又像是重新回到太子才是他掌中寶的日子了。
點開係統,點開好感度查詢,康熙對於太子的好感度竟然有九十點之高,對於自己則隻有三十,怎麼回事,好感度不可能說降就降,說升就升,那康熙還是康熙嗎?
德妃站起身來,試探著柔聲地笑著說道:“太子殿下的風采那是滿朝皆知的,這小答應在這時候才跳出來,顯然是想要搞臭太子殿下的名聲,說的話定然也是不儘不實的。
就先讓她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