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裡,皇後滿臉不愉的坐在上手,手裡拿著茶盞,用茶杯不停的刮蹭著茶壁,悠閒的就仿佛看不見,站在大堂中央行著禮身體都有些僵硬了的嘎珞。
一心一意的在品茗著手中的茶水,直到嘎珞因為長時間的行禮,身子有些搖晃起來了時候,才慢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茶盞。
臉上掛著一抹假笑的說道:“知道為什麼今天姑母要叫你來嗎?”
嘎珞沉默的低著頭,聲音低沉的說道:“知道,嘎珞讓姑母失望了。”
見對方沒有裝傻充愣,更沒有推諉責任,皇後黑沉的臉色這才好轉了一些,變臉極快的下去拉著她的手,苦口婆心的說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姑母一向相信你,弘曆也一向是最喜愛你的,怎麼突然殺出宛竹這麼個人物呢?
就連姑母也不知道,她竟如此得弘曆的心。”
麵對皇後這隱隱帶著質問的話語,嘎珞隻是苦澀的一笑,認真的反省著說道:“這些年,弘曆對我確實是百般偏愛,這讓我不知不覺間就自大了起來,這次沒有及時警惕的麵對宛竹這麼個強大的敵人,輕敵了。”
認真反省,思路清晰,不驕不躁的態度很讓皇後滿意,臉上的笑容更是慈愛了起來,手也輕輕地拍著嘎珞的手背,一臉信任的說道:“你和弘曆青梅竹馬的一起長大,這其中的情意自然是不一般的,姑母相信弘曆會回心轉意的。
有什麼需要姑母幫忙的,隻管開口,姑母責無旁貸。”
嘎珞當然不會客氣,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畢竟誰讓烏拉那拉家日薄西山,就隻能靠女人了呢。
也怪自己之前到底是大意了,被弘曆一直以來的偏愛給迷惑了,沒有親身經曆過他的薄涼,再多的心理準備也終究隻是紙上談兵。
熟練的壓抑住心中浮現出來的不甘和怨憎,嘎珞衝著皇後低聲說道:“富察格格如今有了身孕,那是弘曆的第一個孩子,地位可不一般。
宛竹進了東四所以後,給依賴著弘曆寵愛而生的高格格造成了極大的打擊,這也讓她懷恨在心,設計讓富察格格滑胎陷害宛竹,而望宛竹也是從始至終都知道一切的。
隻是將計就計的除去了富察格格腹中的子嗣和深得弘曆喜愛的高格格。”而自己能以一種清清白白的姿態出現在弘曆麵前,成為眾多手段汙穢的人中的清流。
皇後眼中異彩連連,滿是讚賞的看著此刻沉靜又優雅的嘎珞,保證道:“好姑娘,就該拿出這個勁兒來才是,計謀從來不是肮臟的存在,那是必備的手段。”
嘎珞內斂的一笑,羞澀地說道:“嘎珞需要學習的東西還多著呢,姑母可不準藏私啊!”
充滿孺慕的小眼神,一個勁兒地撇著皇後,皇後也是適時的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長輩模樣,二者心有默契地將一切翻篇,如同以往一樣姑侄情深。
如今滿人被漢化的越來越嚴重的,自然也格外注重起了漢人所注重的嫡長。
自己懷的要是個男孩兒,將來未必沒有一爭之力,畢竟皇家是最重規矩也最不重規矩的地方了。
富察格格撫摸著肚子,心裡如此想著,臉上不由得掛起了一抹期待的笑容,哪怕肚子都還沒隆起呢,可她孕婦的架勢已經擺的足足的了。
由一旁的婢女攙扶著,一隻手扶著後腰慢慢的起身,那費力的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要臨盆了。
高格格見了手中的帕子都快擰出花來了,實在是酸呐,明明自己比她得寵多了,怎麼就沒個子嗣呢?
有著子嗣做保,富察格格彆提底氣有多足了,就連行起禮來,都是慢慢悠悠的,那樣子就等著人喊停呢!
宛竹還偏不,就這樣含笑而立的站在那裡,看著她慢慢悠悠,顫顫巍巍地行完禮問完安,這才淡淡的說道:“如今你有了身孕,是件大喜事,本福晉帶著後院的一眾妾室來向你道喜。”
富察格格想過宛竹各種表現,或是因為自己的挑釁而惱怒,或是故作大度的讓人攙扶自己,以表賢良,唯獨沒想到她就這樣看好戲似的,看著自己行完禮,然後輕飄飄的揭過此事。
有了孩子之後,膨脹了的富察格格滿是無辜的問道:“如今妾身有了身孕,實在是惶恐難安,雖然每日去向福晉請安是應有的,可皇嗣為重,妾身隻求能夠偷懶這幾個月。”
尤其愛喜歡聽牆角的弘曆沒讓人通報的,就大踏步走了進來,好奇的問道:“還沒進來呢,就聽你們說的熱鬨得很,是要偷懶什麼?”
一邊說一邊攙扶了一下宛竹,衝著富察格格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