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現場那叫一個尷尬,無言的沉重,肉眼可見的門庭冷落,讓弘晝也有些下不來台,瞧見自家四哥是真心高興的,他才覺得不枉自己之前惹怒皇阿瑪了。
今日自己心愛之人嫁給自己了,四哥也沒有對他生起懷疑和芥蒂,未來的形勢一片大好,所有的坎坷都隻是暫時的。
弘晝自開解了一會兒之後,臉上掛著笑容的抬起了酒杯,衝著弘曆說道:“四哥,今天多謝你了!一直忙忙碌碌的幫助我的忙。”
要不是有弘曆在這站台,這場婚禮隻有更加淒涼的份兒。
是以弘曆很坦然的接受了這份謝意,臉上還掛著三分殘餘的喜意,很是自謙的說道:“都是自家兄弟,說這麼多乾嘛,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四哥就盼著你,日子過的和和美美的。”
有這麼一句明麵上的表態就已經足夠了,弘晝更是放下了心頭的大石,豪爽的仰頭將杯中酒水喝得一乾二淨,這讓原本還笑著的弘曆臉都僵了。
對方都這樣了,他還能不喝嗎?也跟著喝了起來,高興的過了頭的弘晝,那是拉著弘曆就拚起了酒,兩人是越喝越來勁。
弘曆迷迷糊糊的說道:“不能再喝了,再喝就醉了。”
“沒事,四哥醉了,就在我這些歇下。”弘晝也大著舌頭的跟著保證道。
熱情好客的一批,這讓弘曆還能說什麼,喝吧,喝吧!最終的結果顯而易見,兩人都給喝趴下來了。
哪怕都醉眼朦朧,意識模糊了,可坐在馬車裡的弘曆還在不住的抱怨著說道:“之後再去看那楓葉,都不一定有今天的紅火了,可惜了。
明年一定得空出時間來,不能再和宛竹錯過這樣的美景了。”
絮絮叨叨,反反複複的,像個沒要到糖吃的孩子一樣,宛竹細心地傾聽著,時不時的應一聲。
溫柔的答應道:“好,明年我們一起去看楓葉。”
這讓神智模糊不清的弘曆很是安然的笑了,馬車慢慢的行駛在紫禁城中,經過這一路的歇息,也讓弘曆清醒了不少,畢竟他從一開始就沒讓自己徹底的失去理智。
太陽穴疼的快要炸裂開來了,惡心反胃,沒吃多少東西的胃疼的直抽抽,弘曆習慣性的掩蓋著自己的表情,越是不舒服,他就越是顧若無事。
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他看到的是專注的盯著自己的人,那時候神秘黝黑的眼睛,此時此刻隻倒映出了自己一個人的身影。
頃刻間,所有的難過儘速都消散了,靈魂仿佛脫離了□□一樣,癡迷的看著眼前的人,所有的神智在那如同墨玉一般神秘的眼睛麵前全部都化為烏有。
宛竹攙扶著弘曆小心地走下了馬車,對著還尚處在癡呆沒回過神來的弘曆,溫言軟語的說道:“小心,來抬抬腳,前麵有個門檻,慢慢走,彆著急。”
一字一句的像哄個孩子似的,話裡數不儘的溫柔,眉宇間儘是耐心和包容。
平心而論,被這樣對待有點羞恥,要知道在皇家這個大染缸裡,可沒有什麼小孩子,他們耳濡目染的在小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什麼叫做進退有度。
在短暫的羞恥過後,被這樣溫柔以待的安然漸漸浮現心頭,反正隻要自己不說,誰知道自己已經恢複神智了。
如此想著弘曆坦然大方的又裝出了一副醉酒的模樣,樂滋滋的點了點頭。
靜謐安然的夜裡,四周一片寂靜,月華照亮著前路,身邊的人小心的攙扶著自己,鼻翼間儘是宛竹身上那股綿長又清冽的馨香。
整個人不知不覺的越來越放鬆,一顆心像是被泡在了溫水中一樣,那般的舒適和輕鬆。
在這個靜謐的夜裡,弘曆終於放下了最後一絲偽裝,放縱的讓自己沉溺在這片無邊無際的包容之中。
回到寢房之中,宛竹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弘曆還不依不饒的拉著她的衣袖,不滿的撇著頭一副氣哼哼,但就是不說,想讓人乖覺的先哄他的意思那是洋溢於表。
這麼大個人了,卻做出一副小兒姿態反差彆提有多大了,放鬆了之後就越發自在的弘曆,絲毫沒有羞恥心的氣鼓鼓的扭著頭。
不滿的想著,自己這麼難受,宛竹還想離開就是她的錯,要是她不先來哄自己,那自己這一晚就不理她了,絕對這一晚上都不和她多說一句話!
弘曆這樣孩子氣的心裡話宛竹不知道,可那氣哼哼地扭著頭,手卻緊緊地拉著自己的衣袖,那已經是明示了的“我生氣了,你快來哄哄我”的意思,宛竹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