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開堂,見他嶽家都有人被抓了,當場就認了放印子錢是他作的主。
我去找丁鋪頭,聽他意思,這回縣尉退一步,縣令也不揪著縣尉不放,案子算是到此為止,談和了。”
顧二柱咂舌,“林秀才一家子起不來了。”
“肯定翻不了身。”顧揚青掃了眼門口,雖無人,還是下意識壓低聲音,“縣令好不容易捏住縣尉把柄不可能鬆手。縣尉不為保住他那愛妾,為他自己名聲,也絕無可能幫林秀才翻身。”
“這些人!”顧二柱感概搖頭,“你看大郎轉到彆的私塾會不會得罪人?”
“小二柱,你話裡有話啊。”
“正經點。”
“就你不正經!”顧揚青遲疑了一下,“按理不會,林秀才開的私塾又不是隻有大郎一個學生。
說難聽點,大郎在那些學生裡頭還上不算人物,也就我三叔老把他長孫當成寶貝疙瘩伺候。”
顧文軒差點笑場。
“一無靠山,二無大才,這樣的還不在他們眼裡。
就怕三叔砸鍋賣鐵,城裡也沒哪個夫子會收他。”
儘瞎說大實話。
顧二柱扶額。
“真心話。”顧揚青拍顧二柱肩膀,“也就你,我才實話實說。大郎這孩子還不如你哥,你哥起碼還有良心。
不瞞你說,怕大郎闖禍殃及我幾個孩子,有些事情我知道的比你還多。林秀才出事,沒準還是好事。”
顧二柱點頭,也就不再深問了。
隻要案子到此為止不把大侄子牽扯進去就行了,他當叔的已經儘力了。
“三叔要問你大郎換哪家私塾,你讓他找你大哥好了。大郎如何,你大哥最清楚不過。”
“行,我心裡有底了。”
“那我今天不回去了。”顧揚青轉頭看顧文軒,“想好了乾什麼沒?要不嫌棄,上我這當掌櫃如何?”
顧文軒失笑。
不等老兒子開口,顧二柱搖頭笑道,“他才多大,哪當得了掌櫃。先看看吧,你知道的,我家還是我爹當家。”
聽到這話,顧揚青也不好問他三叔怎麼還不分家。
他爹和大伯一到五十歲就給他們兄弟幾個分家了。
兒孫多了,再一個院子住都住不下,還小叔子大嫂子住著,哪哪都不合適。
“是你太能乾了。”顧揚青還是沒忍住調侃道,“連大伯都說咱兄弟裡麵就數你最能乾、最孝順。”
“你就扯吧。”顧二柱站起身,“有啥東西要帶給二伯沒?我要回去了。”
“急啥!”
“我爹還在家裡等我,下回。”
“一言為定?”
見顧揚青舉手等著,顧二柱樂得一巴掌拍上去,忍不住踢了他一腳,“多大了!走了,不勞駕你送了。”
“誰送你了,我也要出去。走這邊,這邊人少。
有些事不好讓孩子聽到,大郎不知哪來的三十兩銀子打水漂了。”
看著前麵勾肩搭背前行的堂兄弟二人,儘管說著說著越來越小聲,顧文軒還是聽清楚了。
出了大車店。
父子兩人沒急著回村。
顧文軒還要忙他自己的事情,顧二柱也想去熟人那裡轉轉。
約好在城門彙合的時辰,父子兩人趕緊兵分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