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1 / 2)

“不,不是,”初鹿野來夏憋笑憋地沒忍住,抖著肩膀笑了一會兒才嚴肅了表情,“我沒打算和他養同一隻貓。”

“哎——”太宰治失望地拉長了音調,表現出了一副不滿樣子來,“不要這麼小氣嘛。”

初鹿野來夏態度冷酷:“是你太自以為是了。”

中島敦此刻才覺出了不對勁來。少年臉上神色顯然還帶著遲疑和懵懂,他略帶懷疑地看向坐在對麵太宰治和初鹿野來夏,“其實……你們剛才在笑人,是我對吧?”

“沒有事,怎麼會呢?”太宰治一邊回答,一邊最後沒忍住笑了出來。

“我們武裝偵探社調查員,無論遇到多好笑事情都不會笑。”初鹿野來夏看了一眼迅速克製住表情太宰治,正色回答道。

太宰治隨後接話:“——除非忍不住。”

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彆?

中島敦臉上神色陷入了一片空白,他顯然沒有想到,武裝偵探社這麼一個鼎鼎大名武裝異能力者集團社員,竟然看起來頗有些不著調。

他空白神色緩了一會兒才漸漸消失,最後反應了過來:“你們不相信我說話嗎?”

白發少年焦急神色看起來很有些可憐,是帶著無助表情。

“最近,那隻老虎還有騷擾過你嗎?”撇開剛才並不認真玩笑話,初鹿野來夏認真地詢問中島敦。

在初鹿野來夏詢問空隙裡,太宰治用隱晦視線掃過中島敦,少年抬手間衣袖滑落後裸露出來一小片肌膚上,隱約能看見幾道延伸進去淺色痕跡——在黑手黨呆了整整四年太宰治十分清楚,那是傷痕。

在他被繃帶纏繞身體下,就留下了很多這樣新舊不一傷痕。

一個一直待在孤兒院孩子,究竟要怎樣才能有那麼多傷口?很顯然,不是被同一所孤兒院裡孩子霸淩,就是被大人們虐待了。

中島敦搖了搖頭:“這幾天沒有了,最近一次聽到老虎聲音,還是在一周以前。”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能感覺到……那隻老虎離我很近、很近,但是卻從來沒有出現在我麵前過。”中島敦神色猶豫,“可是,禁閉室裡牆壁上總是在我醒來之後,出現一些動物爪子留下來爪痕——那看起來像是老虎爪印。所以我覺得……很可能在我不知道時候,那隻老虎已經潛入到我身邊來了。”

中島敦深深地顫抖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我就會被老虎殺掉吧?”

初鹿野來夏心中微微一動。

如果他思考方向沒有錯話,那麼中島敦所在那個孤兒院院長,大概是因為發現了中島敦擁有著可以變成老虎異能力,害怕他變成老虎之後傷害到其他孩子或者器物,才會選擇長時間地將他關在地下禁閉室之中。

但即便有著正當理由,初鹿野來夏也不認為院長是對。也許那位院長先生覺得自己是在幫助中島敦,打著為他好旗號而對身體和心理實施雙重虐待,這種行為絕對是錯誤、不可被原諒。

不管再怎麼打著“為你好”這種自以為是幌子,也不能改變這是虐待事實。這是對一個孩子來說太過痛苦、也太過殘酷虐待行為。

他不明白那個院長是怎麼想,正如他小時候無法理解母親為什麼要遷怒自己一樣。

初鹿野來夏完全無法理解院長行為。就算發現了中島敦其實是破壞力強大異能力者,那麼好好教育他,或者乾脆鎖住讓他不要亂來不就可以了嗎?實施那種和虐待教育方式話,大概隻會得到適得其反結果而已吧?萬一激發了野獸凶性,會被狠狠地反咬一口也說不定。

初鹿野來夏收回思緒,看向中島敦。他沒打算一上來就把他是異能力者這件事情告訴他,擔心這個看起來異常脆弱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接受不了這件事情。

他引導著詢問道,“既然你知道武裝偵探社,那麼也清楚這是一個異能力者組織吧?”

太宰治很容易就想到了初鹿野來夏在想些什麼,結合一下中島敦身上那些傷痕,他立刻就得出了一個和實際差不離推測來。

他順其自然配合初鹿野來夏,“那麼你就沒有想過,你可能也會是異能力者嗎?這個世界上異能力者還是有很多。”

中島愣了一下,隨後失笑著連連擺手:“不可能啦,不可能。那些擁有異能力者人都是很優秀人吧,我……”

中島敦臉上神色緩緩變成了肉眼可見低落和沮喪,“我這種人……”他低下去聲音近乎於喃喃自語,“我這種人,不可能擁有異能力吧。”

在中島敦地概念裡,異能力者雖然不少,但在現在世界裡也是那種百裡挑一、甚至萬裡挑一存在。能擁有異能力人,在中島敦看來應該都是很優秀人——就像帶他走初鹿野來夏那樣優秀人。

初鹿野來夏頭疼起來。中島敦這種反應,就說明院長洗腦非常成功,直接讓中島敦因為心理陰影而默認自己是個廢物了。

太宰治沒再說話,因為剛才服務員姐姐又端上來了一碗茶泡飯來,初鹿野來夏本來以為那是中島敦點,結果這份茶泡飯卻端到了太宰治麵前。

初鹿野來夏剛想安慰中島敦幾句,酒杯太宰治接下來動作給吸引了注意力。

他眼睜睜地看著太宰治就這鹹海帶和雞肉丁一起,將散發出鹹香茶泡飯一口一口咽了下去,隨後臉上露出了吃到美食滿足表情來。

初鹿野來夏沒好氣地瞅著太宰治:“合著你就是來蹭飯嗎?”

“偶遇而已。既然碰到了同事,難道我不應該進來打聲招呼嗎?”太宰治說理所當然,從他角度微微抬起眼睛時候,可以看到茶泡飯店裡古式裝修,以及鑲嵌在天花板下橫梁。

他盯著那根圓柱子看了幾眼,也許是因為目光太過專注,致使初鹿野來夏也將目光投了過去。

初鹿野來夏看到那根橫柱時就有了不好預感,他警惕看向太宰治,“你該不會是想在這裡上吊吧?”

“上、上吊?”中島敦驚訝了一下,連手裡握著筷子都啪嗒一聲掉在了木質桌麵上,發出了一聲清脆聲響。

筷子掉落聲音,成功地讓太宰治收回了盯著橫梁專注視線,他抬起手來——初鹿野來夏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你要乾什麼?我警告你啊,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上吊!”

太丟人了,如果太宰治真上吊,他一定掉頭就走,裝作不認識這個人。

太宰治動作自然,他隻是抬起手撐在了下頷處而已,臉上帶著笑意著看初鹿野來夏:“你緊張什麼,我可以沒有說要上吊,隻是隨便看看而已嘛,據說有種上吊健康法,要試試嗎?”

“還有這種健康法嗎?”中島敦才16歲,一點都不懂人世險惡,居然輕易地相信了。

初鹿野來夏恨鐵不成鋼:“他騙你,哪有什麼上吊健康法啊?上吊死亡法還差不多。”

初鹿野來夏才不會相信太宰治鬼話,太宰治胡扯“上吊健康法”直接讓他翻了一個徹徹底底大白眼。

中島敦還愣了一會兒,這種上吊發言讓他驚呆了,“太、太宰先生經常這麼做嗎?”

“準確地說,他是一個自儘愛好者。”初鹿野來夏給出了一個較為準確回答。

居然還有人有這種愛好嗎?中島敦更加震驚了,這是他無法理解事情。

雖然他內心裡有著相當自卑那一麵,但實際上中島敦還是很渴望活著。沒有哪個人想去找死對吧?而太宰治,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反其道而行之人,讓中島敦腦袋裡充滿了不解和迷惑。

下一刻,太宰治揣在沙色風衣裡手機就響起了鈴聲。太宰治拿出手機,一看來電人名字就覺得不好——對方姓名顯示著國木田獨步。

初鹿野來夏就坐在太宰治旁邊,當然也清楚地看到了來電名字。他幸災樂禍:“你上班遲到了吧?”

“是啊——”太宰治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一邊接起電話,一邊將手機拿離自己耳朵很遠。

事實證明,他這樣做法是對。

下一秒,國木田獨步帶著憤怒怒吼聲就從手機聽筒之中傳了出來,那怒吼架勢比手機振動模式都要讓人招架不住,堪比八個潑婦罵街,但國木田獨步用詞卻相當文雅,基本上不帶臟字。

不知道國木田獨步在電話那頭口若懸河地數落了多久,他這才悠悠然地將手機重新拿近,讓聽筒貼在了耳朵上:“好好,馬上回來。”

他回答敷衍又不走心,惹得國木田獨步在那邊立刻又說教了起來,這次太宰治直接按下了掛斷通話按鍵。

“你和國木田前輩那個委托,還沒有完成嗎?”

太宰治沉吟了一下才回答:“那個委托有點曆史遺留因素在裡麵,不過不算太複雜。”

“噢。”初鹿野來夏興致缺缺,“對你來說,可能根本沒有複雜事情吧。”

在走之前,太宰治還拍了拍初鹿野來夏肩,“我要走了,麻煩你一起結賬——”

初鹿野來夏看著太宰治輕鬆走出茶泡飯店門背影,咬了咬牙。他就知道,太宰治這家夥就是來免費蹭飯。

雖然答應了國木田獨步要去武裝偵探社,但太宰治卻一點都不著急。他熟悉橫濱地形,選擇了抄幾個近道,在街區裡縱橫交錯暗巷之中彎了好幾個方向。

在走過下一個十字路口時,恰好經過這裡芥川龍之介驀然停了下來,忽然向剛才太宰治消失那個路口望去——不知道是不是他錯覺,他總覺得,剛才那裡好像有一個很熟悉背影。

那隻是芥川龍之介不經意間用餘光所看見,根本就沒有看個清楚,但是直覺告訴芥川龍之介,那是太宰治。

身為港口黑手黨一員,芥川龍之介本應去追殺叛逃太宰治,可他知道太宰治和初鹿野來夏之間存在某種關係。隻是略一猶豫,抓住太宰治機會就已經沒有了。

就當做是錯覺吧。

芥川龍之介收回目光,再次邁開了腳步。

他追擊著任務目標身影,來到了剛才太宰治走過縱橫交錯暗巷裡。在拚命逃跑隻有幾個逃脫漏網之魚,雖然他們帶著武裝,有槍也有手榴彈,但是這對於芥川龍之介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他羅生門甚至能夠擋住子彈。

在“禍犬”惡名下,這幾個人簡直嚇破了膽。

在經曆一番幾乎碾壓式戰鬥之後,羅生門形成黑獸貫穿了那幾名漏網之魚身體,血液順著傷口落在地麵上,最後形成了一灘淺淺血腥河流。

芥川龍之介垂下眼睛,視線裡映出幾乎要淌到他腳邊來血跡。在血跡即將蔓延過來時,他移開了腳步,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離開了暗巷,後麵自然會有港口黑手黨人來收尾。

那幾個任務目標很能跑,差點就要跑到芥川龍之介所居住公寓範圍裡來。他走出暗巷,正打算原路返回去港口黑手黨時,在街邊看到了一個熟悉身影和一張討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