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1 / 2)

“你是說?我有了身孕了?”我初吻交出去還沒過兩天呢!天道, 你今天就告訴我孩子都有了?

你說這算是我在一無所知下綠了含章神君, 在外麵偷了情夫。還是算含章神君強取豪奪在前, 占了我天大的便宜, 給我蓋章定戳了呢?

薑寧驚訝之下隨口而出的話, 卻讓九春師眼神狐疑了起來。

他偷偷湊過來的悄悄話, 越發的讓薑寧不能相信了,“你怎麼能睡過了就忘了。這可是你做了三天三夜的事情啊。”

還三天三夜,要不要這麼刺激!

薑寧也跟著狐疑了起來,“你確定, 你說的事情。是我腦子裡想的那種事情?”

“嗯哼。”九春師微笑著點頭。

“你確定是我?是我……”薑寧不好意思說出後麵的話。

“這個我九春師可以保證,確實是太玥學妹。嗯?”九春師想了一下說辭,“‘強人鎖男’之下,春風幾度,花開花落後得了這個風流果。”

要不要說的這麼文雅……無非就是我強上了,吃飽了喝足了,自己給自己種下了風流債。但問題是,這都不是我啊!我才剛學會接吻,什麼都沒體驗過呢。

“我不信!”薑寧是扭頭嗬斥而出的此言,她是不願相信也不想接受這個設定。這都是薑太玥的言行, 不是我薑寧的。我薑寧根本不可能如此……如此的“急功近利”外加“貪得無厭”!

自己的際遇怎麼會如此倒黴, 先是穿到了男主還未出生的時間點,還要穿成一個會死的十八線背景板女炮灰。

天道, 你現在還要讓我認下肚子懷著一塊寶貝肉, 做那爆黃言情裡, 仙宗豪門掌教大人的懷孕逃跑小嬌妻?

“信與不信皆在學妹。”九春師的神色又恢複自如了,他以為薑寧糾結的問題在於,她懷孕的事實,“太玥學妹,現在關鍵在於你得回去養胎。你要是不信,大可隨意找個醫者診脈。也可以不願隨我回去。但學長在這裡,有幾句好言相勸要贈給學妹。

第一,我九春師不是千樂羅,更非是掌教親臨。”

這話的意思是,如果有這麼必要。千樂羅可以來,搞不好瀛寰也會親自來,到時候局麵就會很不好看。我九春師是這三個人裡麵,最好說話的人了。

“第二,學妹也不願牽累他人吧。”

他這是在說檀越郎,拿檀越郎威脅自己。

“第三,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九春師低下頭,來到了薑寧的耳邊,“學妹彆讓學長我,難得領了一次法旨出門,就這樣無功而返呀。”

所謂執掌內務法度,在三島方外宗裡也是手握懲戒刑罰之人。薑寧心下一驚,想起了這個人,是個連含章神君的獨子,未來的男主贏官兒都敢吊起來責打的人啊。

九春師瞧出了薑寧堅定的神色裡,開始有了一絲的鬆動。便沒有繼續咄咄逼人了,“學妹需要我把東西,幫你搬到哪裡去嗎?”

一聲響指過後,虛幻的影揭開了現實。薑寧的耳邊又響起了吵雜的人聲。

她好似又回到了人間,而這個眼前好似溫和貌美的儒者,根本就是個狡詐黑到骨子裡的大腹黑。

薑寧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地獄門前,沒得選。她閉上了雙眼,心裡百轉千回都打過去了,此刻人聲鼎沸的街道,聽起來竟然想讓人流淚。

“九春師學長就把東西放這兒吧,無礙的。”她這是認命了,“最遲我們什麼時候走呢?”

九春師想起了掌教大人的交代,“明早吧。到時候我再來找學妹,可以嗎?”

這算是九春師給薑寧最後最大的寬容了。

“那我還得多謝九春師學長咯。”薑寧心下覺得諷刺。

九春師哪會聽不出來,但他不介意,“太玥學妹無須客氣,學長本該照拂學妹的。”

“既然學長說了‘照拂’二字,太玥鬥膽向春師學長提個要求。”薑寧突然語態強硬道。

九春師從善如流,“學妹但說無妨。”

“學長既然懂醫術,那可知一個人睡的最沉的時候,是什麼時辰。”薑寧有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大約是醜時?”九春師沒有研究過這個問題,隻能憑借推測回答。

“好!那我們就改在醜時出發。就是不知道,學長有不驚動任何人,能帶走我的本事嗎?”薑寧正視著九春師。

九春師因此楞了一下神,後又聯想到了什麼,一切都了然於心了,“我懂學妹的意思了。學長保準太玥學妹可以悄然無息地離開,不會驚擾到任何人。”

說著九春師還好心的幫薑寧把東西,全都放在了一旁的點心鋪子邊。

離開前,他滿意的微笑著,“太玥學妹還是跟以前一樣,既溫柔又善解人意呀。現在學妹就坐在店裡,喝著茶吃著點心。等你想要等的人吧。”

九春師是很愉快的走掉了。

可一時人去,薑寧像是沒了最後的力氣,木訥地坐在了點心鋪的門口石階上。

有冷冷的風,吹向了她的臉頰。路上的行人紛紛疾步疾行了起來,周圍的小攤販也都在忙碌的收拾。

有人說,“要下雨了。”

老天也就真的開始下雨了。

暗沉的雲滴落著豆大的雨,雨水打在石板路上,濺成一朵朵銅錢大小的雨花。

起先薑寧還能看清地麵上有幾朵雨花,可是在一聲雷聲轟鳴後。

天賜的雨也開始急忙分赴人間,爭先恐後的鋪開了一地。

“小公子,進來坐吧。看樣子要下暴雨的。”點心鋪子的老板在門外支起了雨棚,好心的關懷著薑寧,讓她進店避雨。

可是薑寧充耳未聞。

風刮的更厲害了。吹落了行人的氈帽,吹翻了麵攤老板的油布雨傘。

她要等的人還沒來,也許她就不該留下來等他。她應該不告而彆就同九春師離去,或者乾脆現在就逃到不咎的魔宮那裡去。何苦還要留在這裡,等誰呢?

點心老板搖著頭進店鋪裡避雨去了。看樣子是有大雨要來,今日也該沒了生意,無人會上門了。

薑寧好似對周遭發生的一切,無知又無感。她埋進了自己的雙膝裡,就在這一半淋雨的石階上,縮成了一團。

就連檀越郎何時打傘前來,也毫無察覺。他不知這丫頭對自己的感情,到了如此難舍難分的地步了。本有些竊喜的心思,在看到薑寧如今的模樣,又跟著擰著難受,心在抽抽的疼。

“不要淋雨了。”檀越郎心疼極了,雨傘滑落了下去。

他雙手抱住了薑寧,將她摟在了懷裡,柔情溫軟到了極致,“我的好姑娘呀。是有什麼事情,值得你這麼糟蹋自己的。檀越郎就在這裡呀。”

“我……”薑寧這才從恍惚裡被拉扯到了現實,她想說一句沒事,卻被自己啞掉的嗓子給意外到了。

一直哽塞的情緒,壓在了她喉嚨裡,無法開口傾訴。

“彆說了,我幫你把身上弄乾。可仔細著彆著涼。”檀越郎哪有不明白的。邊說著,就把薑寧抱到了自己的身上來,他拆開了薑寧的發髻,用靈力的熱度捂乾著她一寸寸濕潤的發梢。

薑寧心裡滋味不同,萬般感懷下又是彆的心思。他這樣的好,又有什麼用的。

“不,我偏要說!”猛地她的情緒,又很激動了起來。薑寧掙紮著翻身,與檀越郎麵對著麵。

她抬著頭,“這都怪你。怎麼來的這麼晚,怎麼不早點來。”如果檀越郎能早來一步,或說與自己從未分開。那自己是不是就有了,拉著他就跑的勇氣呢?

“是,都怨我,怪我。”檀越郎是真心認錯的,他知道錯了,“我錯了。你就彆跟自己置氣了。”

“我沒有怪你,也沒有跟自己置氣。”薑寧想自己不該這樣對他,抬手不自覺間就撫到了檀越郎的眉間。觸碰著,那點白雪印記。

“傷勢真的已無大礙了嗎?”她又跟著蹙眉關懷道。

檀越郎抱著懷裡的姑娘,把她的手給扳過來,又用靈力給她暖手,“你看我手心裡這樣的暖,佛門聖物的靈力很充沛呢。”

“是啊。”薑寧反手將手掌搭在了檀越郎的手背上,細細地磨搓著他的手背,免不了低頭一笑,“第一次覺得,你的手暖起來。居然比乘黃劍溫暖如玉的手感,來得都要好。”

“薑姑娘是在調戲我嗎?”就著這很好的氣氛,檀越郎接著打趣道。

“這樣就算是調戲了嗎?”薑寧裝著看似苦惱著,一直低著頭,突然她將方才還搭在他手背上那隻“不老實”的手,放到了更不老實的地方去了。

她將手,貼到了檀越郎的胸口上。

有力的心臟脈搏,震震跳動著。薑寧的心也跟著一起跳動,好似同步了頻率。

檀越郎把她壓入了自己的胸膛,抱地更緊了一些,二人幾乎是貼在了一起。薑寧的手臂被他壓得有些難受,但此刻這手掌下的心臟躍動,強而有力到太快了,仿佛就要一躍而出了。

她又笑了一句,“你這兒怎麼跳的如此之快。好像就要蹦出來似得。”

“唉,你怎麼明知故問呢。”檀越郎低低地歎息著,她這是故意撩撥的?還是真的天真到沒個自覺性?

檀越郎生怕自己一時衝動有了逾越之舉,又把薑寧的身子給擺正了,“還是不因為薑姑娘招惹的……”開始用幾根手指給薑寧捋順著頭發,給她重新用絲帶綁上了發髻。

薑寧受用著這一切,整個人都很舒坦。外麵還在下著大雨,她與他就坐在了這方石階上,已是膩歪了多時。

“剛才是去了哪裡?”薑寧看著近在眼前的一筐柑橘,其實不用問這些的。但她就是想無話找話,在這雨天的一方屋簷下與他說說話。

“正在排隊買鬆黃餅,看見天像是要下雨了。就連忙趕過來給你送傘了。”

可薑寧不管這些,嘀咕了一句,“那你來得可真晚……”

“是,我應該下雨前就把傘給薑姑娘送來。”檀越郎替薑寧攏著額邊的碎發,瞧著她的好模樣。心下依戀不過,忍不住又摸著她的眉,心裡悵然道,“我應該能呼風喚雨,讓它們全聽薑寧姑娘的調遣。”

薑寧覺得有意思,起身笑臉盈盈地反問著,“難道我的檀越郎不能嗎?”

她一邊說著便把自己的手,遞給了還坐在原地的他,意思是拉他起來。

兩人的掌心又給握到了一起去了,檀越郎好喜歡這種感覺,是她的檀越郎呢,“薑姑娘的祈願,檀越郎莫敢不從啊。”

他順勢站起來,就著薑寧的這隻手卻沒有放開。

就在薑寧直感一陣疑惑中,他又掰開了薑寧的食指,引著她在空中一比一道地在那畫符,嘴裡還煞有其事的念著咒語——

他說,“爾時雲篆太虛,冥冥其無……”停下來,看了薑寧一眼,“你不跟著念的嗎?”

有雨水點落在了薑寧的食指上,令她不由得一涼。

薑寧也不知道這是在乾什麼,隻能喃喃地聽從檀越郎的意思,“爾時雲篆太虛,冥冥其無……”

“乾坤交徹,四象調服。

任我接洽,聽吾號令,任意行持至今——雨停。”

雷聲轟鳴,乍響在了薑寧的耳邊。像是要威壓薑寧,聲音蓋過她剛才的細語。

因為身後的胸膛,她並不畏懼,嘴裡說,“乾坤交徹,四象調服。

任我接洽,聽吾號令,任意行持至今——”

最後用力大喊著,“雨停!”

霎時雷鳴中,天空被一股清聖力量給擊破了。

雲層正在被打開。有天光順落到了地麵,五彩的光芒環罩在了他們二人的身上。有如給他們二人鍍上了一層實質的光輝。

有人驚呼著,“看,雨停了。”雷聲也停了。

薑寧得見她的食指上,正接著一縷瓊光。光線正在她的指尖跳躍著,繽紛著五色斑斕的光點。她驚喜到興奮,“檀越,你看彩虹就在我的手上……”

這真是她做到的嗎?還是檀越郎辦到的?

“是的,彩虹就在你的手中。”檀越郎柔聲道,肯定了薑寧的說法。

就是遺憾這種奇跡,在一蹴而就中刹那就消失了。

大雨說停就停,街麵上的人又開始多了起來,附近的攤販們也開始了忙碌。薑寧踩著一窪淺淺的水窪,來到了房簷外麵。

“我們走吧……”

她抬頭望了望天,此時雲層散開,碧空一顯蔚藍。真是個好光景。

“那這些呢?”檀越郎抱著一筐柑橘問薑寧,那其他的東西呢?

薑寧笑著回來,替檀越郎將懷裡的柑橘放下,爾後又一把緊緊抱住了檀越郎,撲在了他的懷裡,埋在了胸口上,像是在同他撒嬌一般說道,“這些薑寧全都不要了。都不要了。”

再一抬眼,笑靨如花賣乖道,“薑寧隻要一個檀越郎。”極其依戀他。

檀越郎笑了笑,扶著她的頭頂,無可奈何道,“你呀,你呀。”萬般歡喜之下,竟是什麼也說出來了。

“這傘總要拿著吧。要是再下雨了呢?”

“好,我拿著。要是再下雨,薑寧替檀越打傘……”薑寧抱著藍白相間的紙扇,拉著檀越郎走到了街道上。

檀越郎就任由薑寧拽著他的衣袖,好似牽著他一般,“傻丫頭,哪有你幫我撐傘的道理。”

“我喜歡不行嗎?”薑寧嘟囔著嘴。

“行……依你。檀越郎什麼都依你……”

“嗯。”薑寧默默地吭了一聲。極大的歡喜掩蓋著,無法逃避的事實。她真的好想真的什麼也不要了,隻要一個這樣的山中檀越郎。

每天隻感肅肅如鬆下之風,睜眼就得見玉山將傾。在溫柔繾綣的沉溺裡,一輩子老死其間。

可惜啊,她薑寧擁有不了。

……

上玄月,月照沉寂。

薑寧抱著早間那把藍白紙傘,呆立在了房門之外。身邊與她一同站著的是抱琴而來的九春師。

九春師言而有信,說是醜時就是醜時。

薑寧整夜未眠,自然隨時恭候著他的大駕。其實她有奢望過,也許九春師找不到她的行蹤了呢?明天她就會離開這裡,遠走高飛了。他們更加抓不到她。

但奢望是可笑的。你如何在合體真人麵前,掩藏自己,還妄想逃走呢?

“學妹不去告一個彆嗎?”九春師的微笑裡,透露著好意,“畢竟是相間再無期的事情。”

薑寧釋然一笑,故作輕鬆道,“不用啦。他肯定睡的很沉,我沒有必要打擾他。春師學長,我們走吧……”

她嘴上說的這樣乾脆,小手卻一直緊捏著檀越郎送給她的紙傘。

九春師看在眼裡,明白在心,但也拿不出其他的辦法來。

隻見九春師拇指撚起了一根琴弦,卻是沒有聲音發出來。而自他的腳下,驟起了一陣水光邐迤,如湖麵上蕩漾起的漣漪。這時薑寧才聽見了一聲,極為細小的叮咚聲。

自九春師的腳下,光線都被折射扭曲了開來,他伸手向薑寧致意,“太玥學妹,需要牽著學長的手嗎?”

“不需要,謝謝。”薑寧直接婉拒了。

九春師也不在意,就踏著一尺見方的水波往前踏了一步。這一步之後,他的人已是消失無蹤了。

這就是三島方外宗方寸長老,九春師的本事。有在頃刻間就劃開空間,任他取舍的能為。

“學妹?快一點吧……”雖不見人影,卻有聲音傳來催促著薑寧。

薑寧最後看了眼一直緊閉著的房門,在不舍中甘願踏上了這一步。心裡悵然的是,明早要是檀越郎發現自己不告而彆了,是會擔憂多一些呢,還是埋怨我多一些呢?這個答案,也許自己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叮咚,第二聲響起。之後的一切又歸於無聲無息,好似剛才站在門外的兩個人,皆是一場幻覺一樣。

然而一門之隔的裡麵,本該在薑寧的預想中熟睡的檀越郎。此刻卻是一個人坐於桌前,他環顧著屋內堆積著,柑橘、四樣點心、一袋袋精致糕點甜食,那些白天了薑寧說著不要,打算要丟掉的東西。他都又全部給偷偷拿了回來。

檀越郎沉默著,誰也猜不透他此時的心情。這本該滿屋子都是能讓她歡喜的東西,卻又變成了毫無作用一樣,隻是徒增礙眼罷了。心裡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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