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想來,她的這位夫君真可謂坐實了,自己是深海裡沉睡的美人魚這一名聲呀。也算是當初自己沒白冤枉他。
薑太玥耗費了好大一通力氣才把瀛寰拖回了岸上去,金烏換玉盤,天色都變成了晚上了。
她來不及喘氣休息,就去看確認了一下他到底是死是活。說句不吉利的話,她心裡還是後怕。怕自己拖上來的他,成了一具屍體。
薑太玥用手指感知著,他的呼吸雖然很淺,卻平穩沒有間斷。她笑了,決定先給他重新拿一套衣服來,給他換下這全身都濕透到不能再濕透了的衣裳。
然後再把人拖到瀛洲島,去找九春師來進一步診治瀛寰的情況。
她去得匆匆,來得就更匆匆了,也不見薑太玥歇過一下的。回來時,她看到瀛寰果真還躺在原地沒有移動過,就把抱來的衣物隨手一丟,蹲在了他的身旁了。
給一個成年男子換內外全套的衣物,如今要做這樣的事情,確實有些為難她一個黃花大閨女了。可一想這人遲早都是她的人了,她先自己過一遍眼,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
薑太玥扯開了瀛寰的衣服領子,偷窺了一下他的臉,再一次確認了一下瀛寰是沒有醒來的跡象的。
心與動作就越發大膽了起來。
嗯,如果自己先過一遍眼都沒有問題的話,那先驗驗貨呢?
就在薑太玥正在意隨心動,感受著瀛寰的肌肉手感之時。
瀛寰猛地睜開了他的雙眸,從未有過的目光是深不見底的黯淡無光。那裡全無感情可言。
薑太玥還在自我享受中,並未感知到瀛寰已然轉醒的事實,更未能察覺他的異樣。
驟然,有一隻孔武有力的手掌鉗住了薑太玥的脖子。
這樣殘酷到要置她於死地的力量,都快讓薑太玥無法呼吸了。
然而叫她更加無法置信的是,這雙要置她殘酷死亡的手竟然是來自瀛寰。
她怒瞪而去,卻發現瀛寰看她的眼神是冷冷的。瀛寰從未用過如此冷酷的眼神去看過薑太玥。
在痛苦的瞬間,她絕望的想到了他一定是被舍奪了,魂穿了,失憶了。又想到這一個月以來,自己對他的擔憂,還有今天的大悲大喜。
她的檀郎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被人奪了魂魄身體,丟下了她,忘了他的柔奴了。
委屈與傷心的淚水,奪眶而出。
流過了她的臉頰,流到了瀛寰攫人的那隻手背上。
冰冷的水漬,刹那間令他呆住了,手也跟著不由自主的鬆開了下來。
得益於從掐住脖子中解放出來,薑太玥可以哭得更凶了。
瀛寰皺了一下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背,再去看薑太玥那雙已經哭紅了的雙眼。整個人還在愣神中,他的手指就忍不住上前去,幫她拭去臉上蜿蜒著的淚水。
也是冰冷的。天陰之體所帶來的冰冷的真好,令人清醒明白。
意識到這個,那眼前的她真的就隻可能是他的柔奴了。
恢複清明後的後悔不已中,瀛寰連忙欺身環抱了上去,把薑太玥環進了臂膀中,討好著貼著她的耳邊呢喃,“我就是該死,剛剛還以為你是心魔來著……”
薑太玥是既委屈又有氣,不信瀛寰胡扯,“哪有心魔長我這樣的。我看你不是我的檀郎,你走開!”心魔不都該是醜醜的怪物嗎。
說著便要從瀛寰懷裡掙脫開來,來個一走了之。
見薑太玥誤會大了,瀛寰此時更不可能放她離開,一定要當即就解開這個誤會。
他越發抱緊了她的身子,“是真的。有好多心魔來找我,有的是人有的是物,還有一些事情跟欲望。其中有一個心魔,長得很像你,它也來找我了……”
瀛寰不敢說,那個心魔不是像她,簡直就是她。起先他還能一劍斬了去,可是到了後來所以其他的心魔都消失了,唯獨剩下它斬之不儘,消亡以後還會複生。
薑太玥哭累了,她打了一個嗝,繼續在那埋怨道,“能有多像我,還讓你分辨不出來了?”
瀛寰見薑太玥打了一個嗝,就知道她肯定是累著了。開始幫她拍著背順氣,繼續解釋道,“沒有很像。”這是謊話,“就是心魔劫裡,它會做些混賬事,讓我很惱罷了。所以我睜眼之時,神思不明。出手錯怪了太玥。”
這話裡全是避重就輕的說法,最後瀛寰生怕薑太玥不會原諒他,連忙又柔聲補充了一句,“所以太玥現在想怎麼處罰我解氣,都是可以的。瀛寰都依著你,惟願柔奴不要自個兒瞎生悶氣。氣壞了身子。”
不想薑太玥對著這樣深情的道歉,隻聽進去了自己想聽的,她感興趣的。
“那你說說,那個像我的心魔,做了什麼事情。讓你這麼惱的?”她好像還沒見過瀛寰對誰發過脾氣,生過氣。能讓他氣惱而又像她的心魔,令薑太玥十分的好奇。
還是被她逮到了。“你真的要聽嗎?”瀛寰噙著笑,輕輕地問著。
這樣的旖旎,讓薑太玥直覺作為一個女孩子她不該問下去了,可瀛寰在她耳邊說話所吐出出來的熱氣,讓她心裡癢癢的。
有著欲望一麵的她,很是好奇後麵的事情。
“嗯,都告訴我。”
忽然本該僅是貼在耳邊說話的唇,變成了舌尖舔了進來,它沿著薑太玥的耳廓留下一片濕吻。
她就僵直了身子,在他的懷抱中一動都不敢動了。
直能等到那作亂唇舌自己停了下來,她才聽見他開口說,“它呀,做了柔奴從沒對檀郎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