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2 / 2)

以及山石崩塌的催裂之聲。

肯定是打鬥十分激烈,有其中一個人受傷慘烈。

薑寧又一次停駐了步子,這一次她乾脆拉著贏官兒一起,重新回到了人群中,關注起了麵前的比鬥。

其實也沒必要接著關注下去了,因為比鬥已在不過片刻的功夫,已是有了結果。

那名剛剛還在放肆叫狠的道修,都已經倒在了地上吐血了。周遭有地麵裂開的痕跡,想必就是剛剛薑寧聽到的催裂之聲。

已然獲取勝利的少年郎,不動聲色。就好似淩然而立的青竹一般,屹立在了原地。

甚至無人可以得見,他麵具的神采,是笑或者沒笑。

倒是在一旁站了許久的纖絲,於此刻又站了出來,“在我們魔域,侮辱了王子的罪過。是要拿命抵罪的”她開懷的笑了一下,“來人呀!給我把這個道修,丟到深淵下麵給王子謝罪!”

圍觀的人群,又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

“這怎麼可以!殘忍,簡直殘忍。”

與昨日的那幾個孩童奴隸不同,這個道修是他們道域正緊的修真者。他們自然無法坐視不理。

少年郎開口了,“想救他的命也可以,打敗我就行了。你們道域之人,有人肯出戰嗎?”

話已經放在這裡了,然而沒有道域的人願意站出來,與這個少年郎一戰。

因為他們起先都肯定了,這名出戰道修的實力的。誰能想到,這個看似年紀輕輕的魔修能在幾招之內,就把人打趴到吐血。

此等實力,想必沒有元嬰以上的修為,是沒有勝算的。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再有道域的人輸掉比鬥。非但自己要丟了性命,也是更丟了道域的臉麵。

所以此刻,前一秒還七嘴八舌的圍觀人群,在少年郎發完話後,已是變得鴉雀無聲了。

在寂靜中,有人忍不住破口埋怨了一句,“呸!這都怪昨天那個女道修,要不是她多管閒事。那今天什麼事也都沒有了!”

是啊,要不是因為她。那不咎王子也不會為了纖絲,去下這道荒唐的命令,這名纖絲魔域貴族,也不會在此為難道域的人。

這名道域的道友也不會為道域出麵,以至現在還要丟了性命。

“是啊,這女人逞完威風就不見人影了,現如今可苦了我們這些人。”

“對!都怨昨天那個女人!”

“是該怪她!多管閒事!”

很多人都在你一言我一語,開始責怪薑寧。你叫他們出去打回來的勇氣,他們是沒有。但你叫他們去怪罪彆人,特彆是一個女人的勇氣,他們不但有,而且很積極。

“娘!”贏官兒氣到眼眶都發紅了。他當下還沒有能力把這些人全給殺了,讓他們閉嘴。他隻能拉扯著他的母親,“娘,我們走吧。這裡沒什麼意思。”不想讓薑寧再聽到,這些可能令她傷心的話。

薑寧邁不開腿,她既沒辦法轉身離開,也不知道是否該邁步越出人群。

她躊躇在了原地。

纖絲的手下拖著那名受傷的道修,一路拖行著到了深淵的邊緣,任這個道修怎麼掙紮呼救也沒有一絲心軟。

那名獲勝的少年郎,也默認此等行為。

道域裡有的人,要麼側過了頭,要麼已是閉上了雙眼,都不忍看這即將會發生的慘劇。

隻有贏官兒仍用那雙通紅的大眼,還在惡狠狠地凝視著前方,因為他知道這個人會得救的。

因為那雙一直牽著他的手,已然鬆開了他。他的母親薑太玥,離開了他的身邊,越過了人群,已經走了出去。

他的母親打算出手相救了。

沒有一句聲音,是招先至,而後人至。

滄浪之水,化作了一條水蛇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纏住了那名道修的雙腿。救住了,險些被人推出去的道修。

纖絲的手下,還在大感意外的時候。

頭戴哭喪臉木雕麵具的少年郎,早已是注意到了走到人群之前的薑寧。

此人身形消瘦纖細,全身著黑衣,更被一頂黑紗帷帽蓋住了,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他知道,就是這個毫不起眼的人,出手相救的。

“能在遠離大海的魔域輕易使出水係法術,閣下不簡單。”少年郎評價道。

可薑寧沒有出聲,因為她無法開口說話,她怕她一旦開口,會被人認出是昨日的女道修。為此,她才特地沒有祭出法器,更沒有使用昨天用過的法術。

少年郎見薑寧並未言語,也不過多相逼,僅是又確認一下,“規矩擺在這裡,想救人就要打敗我。”

人命關天的事情,自己怎能躊躇呢?薑寧用招式代替了她回答,水如洪濤又如巨浪,朝著少年郎壓境拍打而來。

水本有剛柔兩麵,水柔善時可利天下萬物,滋養萬物而不相爭,也可以剛強如猛獸,吞噬一切好不講道理。

此時此地在薑寧法術下的波濤,就是猛獸,就是不講道理。

可水浪的速度快,魔修少年郎的速度隻可能更快,水勢一時都追不上他了。

這是攸關彆人性命的事情,薑寧不敢托大。當機立斷,默念咒語,水勢一分二成包夾之勢,朝著少年郎圍剿而來。

少年郎卻是輕笑了一聲,因為麵具的遮掩,誰也沒看見這一瞬間的笑容。

一時,他淩然發力,一躍入空。竟然踩在了水浪的浪頭前,好似沒有任何威脅。

卻沒想到,在這須臾之後,他腳下的水浪又化作了水做的巨龍,不但讓他淩空墜落了下去,更朝著他洶湧而來,要把他淹沒撕咬了進去。

可他並不怕,他甚至要借這墜落之勢,一躍而下,居然是要朝著薑寧的身上砸落而去!

薑寧並未朝天看去,僅是在自己的周身,隨手召喚出了一道水幕護體。

少年郎見水幕就在眼前,也不畏懼,他好像打算與薑寧要拚個你死我活,依然不見他有收招或掉頭的打算。

驟然間,就在少年郎觸及到水幕的那一瞬間——

他不知道何時又從哪裡,在手上幻化出了一對好似新月的彎刀,彎刀通體銀白卻又流逝著赤紅一般的焰火。

有魔域的魔修認出了這對彎刀的身份,當即朝著少年郎下地跪拜了。

這一刃,是這樣的霸道。

銀白流火的彎刀刀刃,剛一劃上水幕,水幕就好似懼怕一般,全都避讓了開來。

然而在這水幕被劃開的刹那間,分開兩簾的水幕也變了——

從劃開的兩邊,水幕化作兩股浪濤,夾擊著少年郎。

好似驚濤拍岸一般,拍擊四散了開來。隻不過四散濺落的水珠,這一次卷起的卻是千層的雪花。

此時,少年郎的新月彎刀,劃破了水幕,也劃破了薑寧帷帽上的垂紗。

這一刃,又是這樣的輕柔,僅僅是如風般帶過了垂紗,沒有觸及到麵紗下的麵容分毫。

他看見了,黑紗遮擋下的麵容。

此刻,薑寧的雪花飄落在了少年郎的木雕麵具上,霜雪在頃刻間布滿了整張麵具,麵具應聲而碎了。

她亦是看清了,少年郎右眼下那顆水滴般的淚痣。

他歪著頭,笑了一下說,“薑寧姐姐,你好呀。”

與少年的開心不同,她則淡然了許多,隻是應了一聲,“不咎……”

少年郎的身份隨著麵具的消失,早已是昭然若揭了。

包括有貴族身份在身的纖絲,全部的魔修於此刻都右腿單膝跪下了,齊聲高呼——

“拜見不咎王子。”

所有道域的道修也因驚見,這驚人的一幕,都有些呆立了。

隻有贏官兒一個孩童,徑直小跑了出來,跑到了薑寧跟前,無視了所有人喚了一聲薑寧,“娘親!”

薑寧頓時就瞧見了贏官兒那紅通通,好似哭過的雙眸,心疼不已下,彎腰把贏官兒抱在了手上,“怎麼哭了?”

不咎沒有理會那跪了一圈的魔修,他隻見薑寧怎麼沒有理睬他,反倒是抱了一個稱呼她娘親的小孩。

他有些接受不能,脫口問道,“這個孩童是?”

薑寧正準備要答。

卻被贏官兒搶先了去,贏官兒坐在了薑寧的手臂上,氣勢十足道,“我自然是我娘親的兒子,你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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