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寰從一大早上就開始受氣, 準確來說這個慪氣是從早膳開始的。
“娘親,我要吃那個……”這是贏官兒嘟著嘴, 在向他的母親薑寧撒嬌。
“薑寧姐姐可以試試這個,這種麵食在道域可是沒有的。”這是魔域的王子不咎,正在給薑寧獻著殷勤,往她小碗裡夾菜。
而瀛寰呢, 隻能站在薑寧的背後。眼睜睜地看著這兩個男人,一個特意挖苦他, 一個當場挖他牆角。
他能做什麼呢?悶聲不吭而已。
堂堂的掌教真人吃了這虧, 這還不算什麼。
偶爾不咎還要提一句嘴,來膈應瀛寰, “你也下去吃吧。你家主人有我保護就行了。廚房裡也有下人吃飯的地方。”
什麼叫作有你保護, 還就行了?什麼叫作也有下吃飯的地方?他怎麼可能走!瀛寰瞬間閉了下眼睛, 再睜眼把目光投向薑寧。
指望薑寧看他可憐,幫他說兩句話。
而此時,贏官兒卻還要見機火上添油一把道, “是啊,我看……”贏官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的父親,“這位侍衛大哥,也是一早上都還沒吃過任何東西。”隻能順著他母親薑寧,現在給瀛寰安插的身份, 來稱呼瀛寰。
薑寧想不過, 也開口勸著瀛寰, “你還是去吃點東西吧。畢竟吃飯比較重要。”實話,一開始叫瀛寰站在她後麵站著,乾看著她和彆人男人上桌子用膳。看瀛寰吃癟,想想確實很值得嘚瑟。可這一旦久了,薑寧心裡又開始心疼。
好像瀛寰這輩子還沒受過這種氣吧。
其實薑寧開口說這句話,已經有退讓的意思了。話裡的意思是彆的什麼事情都好說,你可彆把自己餓了。
可當下的瀛寰根本沒有體會出來,他見薑寧開口,竟然也是叫他出去的話。他登時就有氣,比這眼前的一大一小兩個礙眼的家夥更來氣。
瀛寰冷著聲音道,“用膳隻是小事。”
薑寧心裡被瀛寰的這句語氣不善的話,給頂了回來。頓覺心裡不好受,都不想繼續用膳了。
然而瀛寰話還沒說完,後麵那句才是他的重點,他聲音一沉,目光深注著薑寧,“看著你才是重要的。”
本來是句情話,隻是因為現在這氣氛,沒人感覺出話裡的甜蜜。
不咎是最先聽出這話裡不對勁的人,他放下了筷箸,端出了王子的架勢來盯著瀛寰,“薑寧姐姐,這樣放肆的侍從,又何必留在身邊呢?”
這個侍衛對薑寧姐姐用了什麼詞?誰給他這麼大的膽子,他竟然敢用看著來形容?
現在的不咎還不知道這個詞,根本不是用來形容的。這就是事實。
贏官兒也在那跟著落井下石,“是啊娘親,讓這種脾氣不好的人回去吧。”
“夠了!還有完沒完,吃個早膳而已何必這樣。非要你一言我一語,爭個長短輸贏出來?”薑寧心裡都快冒火了,她直接吼了出來。
她見眾人都怔怔看著她,薑寧也知道剛才這一聲吼,肯定是把他們嚇壞了,隻得又壓低了語氣,挽回這個尷尬的場麵,“食不言寢不語。我不喜歡舌燥的男人。”
也不知是被薑寧的氣勢震懾住了,還是被最後一句我不喜歡舌燥的男人,管了用。總之誰都不想讓薑寧討厭,後麵的早膳明顯就文雅安靜多了。
隻有瀛寰,偷偷地趁著沒人注意他的時候,那手指點了一下薑寧的後背,又拿自己的鞋子去蹭了蹭薑寧的繡鞋。
薑寧知道,這是他在給自己道歉。如果此刻瀛寰能開口的話,肯定說的是——
太玥彆氣了,都是為夫的錯。
薑寧想到這個,也就趁著無人注意她,正在低頭吃東西的一瞬間,她用飛快的速度一回頭,朝著瀛寰嘟嘟的撅起了小嘴。
意思是,我還氣著在。
瀛寰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引得在場另外兩個人,都用不明所以的探究眼神,來打量他。
這下瀛寰終於知道了,他也穩住了心神。看來他的柔奴還是最在意他的。
他回敬了這個兩道探究的眼神,他頓時覺得這兩個人根本就是不夠看嘛。瀛寰隻是在自己的腦海裡無數遍想著,他的柔奴,他的小柔奴呀。就陶醉在了自己給與的喜悅中。度過了這段早膳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