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兩位男子, 一人麵色複雜, 詫愕與狂怒一起疊加在了不咎臉上, 好似他下一刻就要殺人一般。一人卻是麵帶輕柔的微笑, 瀛寰還安撫薑寧, 與她低頭說道, “好啦,沒什麼大事。太玥何故慌張呢?”
而作為女人的纖絲最為直接, 她已是到了怒發衝冠的地步, 已是猶如潑婦一般, 直接謾罵而出, “好你個賤——”
“呃!”
纖絲根本不可能把那句話說話, 她的喉嚨裡就被自己另一聲痛苦的□□給頂了回去。
原來是瀛寰在驟起一瞬之間,揮袖把纖絲拍飛了出去,且還有一道冰錐之箭,懸在了她的額頭之上,就等著隨時可以穿腦而過,釘在裡麵了。
瀛寰還是笑著的,“什麼下賤東西。上天有好生之德, 讓你修得人身,不是讓你來作踐自己的。讓你長一張嘴,是用來吃喝進食的。如果不會說話,還不如廢了去。”
這就是薑寧當初, 不想瀛寰一道跟來的其中一個原因。瀛寰做事天生不會講究回旋, 留有餘地。無論是當年在魔修麵前一劍化出鴻溝深淵, 還是在道域百玄府麵前,一劍分江改道。正所謂盈則必虧,物極必反。薑寧真的很怕這樣的瀛寰。
所以她拉扯了一下瀛寰的衣襟,引他注目後,故意皺眉給瀛寰看,“你自己才說不是什麼大事。檀郎又何必置氣呢?”
“我哪會同不相乾的人生氣,我的喜怒哀樂隻可能屬於柔奴。”瀛寰想不過,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著薑寧的下頜。顯然是薑寧的擔憂與關懷,取悅了瀛寰。
這句話對瀛寰來說,就是等同於他不可能在塵土或者螻蟻的身上,去付諸感情這種東西。而且他的所有情緒隻可能在薑寧身上,有所體現。
不咎正愁沒有理由在薑寧麵前能夠出手教訓這個人。此刻又親眼得見瀛寰與薑寧的親昵之態。
他壓根兒都不想去深想這個人與薑寧姐姐是什麼關係,隻想著要把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男人給揍趴下去。在薑寧的麵前把這個男人給打到地上起不了,是死是活都無所謂。
“閣下真是好猖狂。我們魔域的貴族,就是這樣任由閣下處置的嗎?”
薑寧還以為,是瀛寰剛才的行為讓身為王子的不咎失了顏麵,還打算緩和一下,把事情給說清楚。
瀛寰卻是心裡明白得很,不咎無非就是想動手打人了,所以他直接挑明了說,“你打不過我的,叫你哥哥來還差不多。”
不咎哪裡還聽得進這種話,再抬眼看去。他已是怒目圓睜,雙手握著那對新月流光,又綴著流火的彎刀了。
殺機一觸即發。
瀛寰轉身將薑寧護到了後麵,他還謹記著薑寧先前所囑咐的不可亮出身份,因而瀛寰沒有召喚乘黃劍。
他反手化氣成霜,凝霜結冰。無數冰晶箭矢,便如暴雨點落,飛逝而奔,統統砸向不咎。
而不咎絲毫沒有懼色,反而迎著這片冰晶箭雨陣,迎麵而上。手中那兩柄焰流爆串的彎刀,替他削去了大多數的箭矢。
可還是又更多的冰箭,砸落到了地上,觸地即無,從無到有,這家小小的成衣店內。在頃刻間,已是變成了被冰霜包裹的世界了。
冰霜迅速蔓延而上,在不經意間已是悄然爬上了不咎的雙足,還有繼續入侵的跡象。而躺在一旁的纖絲,更是早已是被冰霜覆蓋住了全身,還像是被凍住在了冰做的水晶裡。
“閣下舉掌翻覆之下,就能有如此大的能耐,難怪口氣狂妄了一些!”不咎這話即是讚揚,也是不服氣,“但我也不能讓閣下,看輕了去啊!”
特彆還是在薑寧姐姐麵前!
最後一句話內心話,不咎沒有能夠說出來。可這句話他是在心中怒吼而出,在此刻不容緩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值得猶豫的地方。
下一霎,隻見不咎將左手銀月流焰的彎刀,猛然插向了地麵,地板連同他們腳下共同踩著的這片大地,頓時在他的腳下迸裂蜿蜒而開。
地麵的冰霜結晶也因這道猛然的力道,有了四分五裂,粉碎之象。彎刀上的炎陽流火,灼灼不熄,開始慢慢解開了凍住不咎上的束縛。
不咎也不等冰霜完全去,隻待有些鬆動能用力之後,便催發靈力掙脫開來。也不知是因為他自己的這股勁道,還是因為霜氣入體。
赫然隻見鮮血從他腿上滲出,流到了在這一地潔白冰霜的地上,顯得更為慎人了。
再眨眼,他已是躍空而起,單手執另一把銀月彎刀來到了瀛寰頭頂。
血水跟著滴落了一路,眼見就在這都到了兩相逼命之刻。
薑寧急忙大喊“住手!”
她是想不咎能住手,也是在嗬斥瀛寰的住手。
因為她看見了,在這一滴血水從不咎的身上,滴落到了半空中之際,都還趕不上滴落在地上——
瀛寰念了一句,以前薑寧也念過的咒語,可這一句比薑寧念的短得多,也厲害的多,“持霜降雪,聽吾敕令!”
已然一把形如長_槍的冰淩,從不咎的小腿上穿刺而過,貫穿了整個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