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異樣與法師有關?”瀛寰隻能如此聯想。
“早先前我離開魔域之前,半麵法師特意星夜兼程趕來見了我一麵。”薑寧知道這件事,瀛寰肯定是清楚的,她接著悠悠開口道,“當日他曾在我手掌心點過一點,方才我就是從手心一路疼到了心室裡。想必這其中,不無關係……”
“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
瀛寰還未對薑寧如此大聲說話過。薑寧還以為他是起了疑心,在怒斥自己。
然而瀛寰確實是在怒也是在斥,隻是他的憤恨是因為薑寧的隱瞞,是因為她沒有把自己的事情當一回事。
“我忘了嘛……”薑寧的聲音,就變得更可憐兮兮的了。她確實是忘了還有這件事情,如今她是想到半麵法師哪裡去,才又搬出這個插曲。
“是哪隻手,手心快給我看看。”瀛寰拿薑寧沒有辦法。
薑寧如實伸出了那雙被半麵法師點過的右手心,她還記得當日法師還叫她,遇事不決時,可以看看掌心。
她以前還記得這事時,就左右瞧過手掌心,實在沒被她瞧出個什麼端倪來。
瀛寰不一樣,他將食指中指並到一塊,拿指尖輕點薑寧的掌心,度了一絲靈力過去,“確實是他的佛氣……”
這下瀛寰不疑有他,料定了薑寧此刻身體的異狀,就是半麵法師造成的,“我們即刻就去!”
他不想再耽擱時間,又喚了一聲乘黃劍。乘黃劍知道主人心情不好,很乖巧地懸在了瀛寰麵前。
瀛寰命令道,“現今情況不同,我允你顯出真身。”
乘黃劍得令,它還有些興奮的立即化身成了乘黃獸,而後匍匐在了瀛寰腳前。
霍地一下,華光大作。眼前的白熾光芒,到了刺眼的地步。幾瞬過後,光芒化去,薑寧驚見眼前猶如小山丘一樣的走獸,就算它是趴在了地上竟是也有幾丈來高。
它的皮毛全身通白,隻有頭部和尾巴是火紅的,柔和的皮毛在陽光的照耀下光彩熠熠。
薑寧一時忘了她還在裝病,迭口驚歎道,“這麼大的狐狸,看上去毛絨絨的肯定很暖和啊。”
是人都可以聽出薑寧話裡的驚喜欣悅。
瀛寰就是因為這一點,才一直不允許乘黃劍顯出本體的。
果不其然,薑寧的下一句就是,“瀛寰,你以前怎麼不讓乘黃獸現出原形。我好想在這上麵睡覺啊……”
他媳婦成天抱著他的本命劍睡覺,那他睡哪裡?
“乘黃劍身係,曾盜取過道源之火的因果。它如果長時間顯出本體,是會被天道找到,要受到天罰的……”瀛寰根本就沒經過什麼思考,這通自圓其說的謊話就是這樣值得可信。
“唉……”薑寧失望極了,隻得又重新回到裝病痛苦的狀態來。
乘黃劍聽到瀛寰這樣振振有詞的瞎說,心裡也是苦悶。
雖說幻化出原形來,它是覺得很自在。可是好像它的主人不是很高興啊,本來當初就是獸生艱難,不得已委身成劍了。現在都做了一把劍,居然也會如此艱難。看來還得小心行事,乾脆斷了以後再顯出本體的念想欲望。
“我讓乘黃劍顯出原形,是有正緊原因。它又風馳電掣的速度,能快點帶我們去麗川山。”瀛寰繼續解釋道。
薑寧懂了瀛寰的意思,低低悶聲道,“太玥知道了。”
說罷,他們三人便坐上了乘黃獸的背上。薑寧還似有疑惑,“它是要跑著去嗎?”
乘黃獸站起來後,本就幾丈高的身子隻可能更高了,還不說它的身長。算上它的尾巴長度,竟是長到薑寧一望都估算不出長度來。
這麼巨大的身形,要是一路跑著去,豈不是要催山毀林,連帶路人都遭殃了。
乘黃獸不敢作聲,因為它想翻白眼吐槽。
瀛寰特意仍是把薑寧護到了懷裡,他笑道,“乘黃獸食南明離火,蹬足而起時,若扶搖飛天。”
薑寧轉過去,去求證瀛寰,“你是說它會飛?”
“是的,所以太玥快躲到我懷裡來。待會風大……”瀛寰以為薑寧的痛苦緩和了一下,又見她能高興。他的心也稍安穩了一些,臉上也有了些笑意。
仿佛是乘黃獸為了證明自己一樣,下一瞬——
這座如同山丘一樣巨大的長角紅狐狸,倏忽一瞬,就真的躍然而起,騰騰入空,在雲海之中奔跑了起來。
乘黃獸朝著麗川山那邊飛奔而去,而在銷金城的上空,玄訛卻是懸立於空中,遙遙看著這遠去的三人一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