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道心有些驚訝,卻又頓時又釋然了,“也好,也好。反正都是為了太玥。”這也算是給了自己一個理由。
心魔門開了,年幼的魔心還在那裡嘀咕,“不是為了太玥,我們能把你放出來,見你嘚瑟的鬼道修樣子?”
心魔門再次關上後,成年的魔心又坐在了門前決定同以前一樣,依舊還是鎮守在這裡。
道心見他沒有同他們兩個一塊走,就覺得奇怪,直接問了一句最為關鍵的話,“你難道不是覺得太玥醒來後,最想見到的是我們三個人都在嗎?”
成年的魔心認死理,“我的職責就是鎮守這裡。”
道心覺得更詫異了,“我們這些分_身的職責,我們本體的職責,難道都不是守護她麼……”說著道心就低頭想著懷裡的薑太玥看去。
其他兩個魔心也在這句話落後,不約而同地看著被道心抱在懷裡的薑太玥。
道心見機又朝著成年魔心激將了一句,“還是說等太玥醒來後,獨獨不見你。你想讓太玥以為你還在罰跪,怪罪我們,心疼你?”
“我沒有……”很少見成年的魔心也有不好意思會嘀咕的時候。他實在不好意思,再一個人鎮守在這所謂的心魔門前了。
他是靠心魔的欲念滋養而成的魔心,而他得時時刻刻看好他的心魔呀。成年的心魔在起身後,就來到了道心的麵前,與他一同低頭看著薑太玥。
還滿眼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鬢發。
他倆這高大身材往那一站,倒是把年幼的魔心擠到沒位置,能看到薑太玥了。他本就矮小,此刻不能如願,隻能故意說著,“喂喂,你們兩個。都不去管那些心魔門裡的玩物了嗎?”
“沒事……”道心微微笑著,“我已經把它們都化作‘與光同塵’了。”
什麼叫作與光同塵?是化成了灰塵了嗎?年幼的魔心實在沒有料到,這個道心做事也會有比魔修還要心狠百倍的時候,他忍不住譏笑道,“你也下得去手。也不想想那些雖說都是些玩物,可也是陪著你供消遣了這麼多年的玩物。她們那樣愛著你……”
道心卻指出,“如果它們的主人是你們,它們也會愛你們。這與愛我是同樣的愛,也與愛任何是它們主人的人,都是同樣的愛。可太玥就不同了……”他想到了那時候她哭著對他們說的話,她說她不想要討厭瀛寰。
“太玥她,隻會愛著一個瀛寰呀。就隻是這樣想想,就覺得很美好。就勝過這世上千萬種,勝過了我自己。”
在道心看著薑太玥深邃的瞳孔裡,泛著澄澈如鏡的溫柔,在溫柔裡又是那樣的堅定與幸福。
良久過後,還是年幼的魔心最先開口道,“走吧,我們一起陪太玥回去吧。”他的話語裡,也不自覺地帶著溫柔,像是怕驚擾了睡夢中的薑太玥。又像是被道心剛才的話給打動了一樣,沉靜在了愉悅之中。
此方天地並無光普照,而光早已留存在了他們心中。如今還能陪伴他們,他們已是知足過多。
可他們的“光”一直並不能真正的快樂。因為她所愛的,隻有那一個在這個世界之外的瀛寰。
道心看出了這一點,並且一直都知道。直到了某一天,也許是所謂的時機成熟,就是佛法裡所說的機緣。也許是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到了不得不為的時候。
道心找了一個與薑太玥單獨說話的機會,問她,“我們真的不像他嗎?”
薑太玥愣了愣,她不懂怎麼道心突然問了這個來。她覺得這是很傷他們心的問題,所以平日裡,她都是默認儘量不提這個問題的。
怎麼今天?她搖了搖頭,笑著同道心道,“你們怎麼會不像他,你們簡直就是呀他。可到底又不是他。”
說到最後她消沉了下去,因為她又想到了瀛寰。不管這裡的他是不是他。可到底的事實卻是,她在這裡過得很好,而真正的瀛寰卻在現世中守著她陷入沉睡的身體,在深深地難受中。
有生了鈍的刀子,在割她的心頭肉。可她卻毫無辦法。
道心與他的太玥並肩坐在一處,他並未去看她,見她失落了下去,他更知道是為了,他隻是把手輕輕地搭在了她的手背上。
薑太玥感受到了,不由地轉頭去看道心。
而道心卻,“彆過來看我,好好聽我說。”
她不明白他這樣做的原因,卻也聽話。薑太玥就又把臉看向了前方去,雖然這裡的前麵一無所有,隻有望也望不到邊的灰色。
她還看得很認真。
“那你回去吧……我有辦法讓你回去了……”道心也在看著前方,也許他與薑太玥看望的前方,就恰好彙集到了同一個點上。
“你——”薑太玥忍不住又想去看他,可又記著他剛剛所說的話,隻得忍住了,“不是說沒有辦法的嗎?要等時機。”她笑了笑。
“你的瀛寰都快瘋了,正等著你去拯救他呢。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道心停了一下,因為他覺得他的喉嚨裡好疼,被什麼悲咽住了,這樣的難受衝到了他的眼裡,泛著難言之苦,“如果他真的瘋掉入魔了,那我也就不存在了。與其這樣消失掉,還不如……獻祭於你,在你的心中重生。”
最後麵的話薑太玥著實聽不懂,她是真的想去看一看道心的臉,他究竟在搞什麼鬼,怎麼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可她以為自己看錯了,要不然她怎麼看到了他的眼角是濕潤的。
薑太玥又反手,握住了道心搭在了她手背上的那隻手,“放心我會拯救他的,因為他也是你呀。我也會拯救你的。”
她對著遠處燦爛的微笑承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