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種感覺,確實是那維萊特從未有過的。
那維萊特花了幾秒鐘,冷靜地思索了一下成因。無果。
很好,那便不再去想了。
蒲從舟的呼吸聲輕盈而綿長,那維萊特垂眸,凝視著她的側臉半晌,略微調整了下手臂的弧度,讓她能睡得更加舒服一些。
蒲從舟微微蹙了蹙眉,下意識往那維萊特的懷裡縮了一下。那維萊特眸光微微一動,心中輕輕一歎,開始小心翼翼地整理著桌麵上散落的書籍。
忽然,蒲從舟的眉宇越皺越深,神情逐漸變得痛苦,忽然悶哼一聲,睜開了眼——
“呼——”蒲從舟猛地撐起身子,揪著那維萊特的衣領,氣喘籲籲地盯著那維萊特,一字一頓地說,“……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那維萊特微微一怔,旋即回過神,鎮定地問。
“羅爾·佩蒂特,前幾天自殺的那個,佩蒂特家族這一代家主的親弟弟。”蒲從舟說,“他有一個兒子,叫塔倫——就是上回被柯莉黛兒打的那個小男孩,你還記得嗎?”
那維萊特緩緩垂眸,點了下頭:“記得。”
“事情不可能這麼巧。”蒲從舟冷靜地從那維萊特腿上跳下來,在木桌前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圈,“……去查,你去查,這件事肯定有問題!”
“也許和弗裡斯家族的稅款有關。”那維萊特平緩地說。
“柯莉黛兒·弗裡斯。”蒲從舟咬牙說,“偷稅漏稅,還殺人……惡劣,真的太惡劣了!”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那維萊特平靜地把桌子上的一摞書整理好,輕輕揮了下手,熄滅了半空中飄著的幾個光球,隻剩下一盞煤油燈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光芒,“這件事特巡隊進行了極其嚴密的搜索和邏輯鏈分析,確實判斷這位……羅爾·佩蒂特先生是自殺身亡,因此才將它錄入楓丹的最高檔案館。你如果願意,我能為你調出卷宗。”
“行,調出吧。”蒲從舟毫不猶豫地說。
那維萊特輕輕歎了一聲,搖搖頭。
“怎麼?為什麼不行啊?”蒲從舟問。
“太晚了。守衛已經去休息了。”那維萊特溫和地對蒲從舟說,“……你也倦了,先去睡覺吧。等下次你來,我為你調。”
“好吧。”蒲從舟聳聳肩,說,“先睡覺先睡覺……啊,真的困困的啊。”
這回兩人算是睡得各懷心思,那維萊特沐浴出來時,輕輕抱起蒲從舟,她居然還有點兒走神。
“你在想什麼?”輕柔地為蒲從舟整理好額前的碎發後,那維萊特扶著她一邊在床邊坐下,一邊問。
“啊,就是塔倫父親自殺的事。”蒲從舟若有所思地說,隨手扯了扯那維萊特雪白柔軟的發絲,有些漫不經心,“我在想啊,這塔倫父親走了,塔倫在他的家族會不會過得不好啊?”
那維萊特原以為蒲從舟是因擔心自己乾涉佩蒂特家族和弗裡斯家族之間的事才引起慘劇,沒想到她竟然在憂心塔倫的安危,不由有些怔愣,停了下,才說:“這你不必憂心,特巡隊會對塔倫的生活狀況進行定期跟蹤,保障他的安全。”
“不錯啊,還挺周密的。”蒲從舟懶洋洋地往那維萊特懷裡縮了縮,安心地靠在他的胸膛上,閉上眼睛,“那我就放心了。”
“好。”那維萊特小心翼翼地保持了一個距離,輕柔地環住蒲從舟的長發,輕聲說,“晚安。”
“晚安。”蒲從舟打了個哈欠,困倦地陷入了夢境。
又是在深水中浮起的感受,蒲從舟一點點從幻境中抽離。
那維萊特靜靜注視著懷中女孩的睡顏,默默等待著她消失。
輪廓漸漸模糊,然後懷中再次一空——像是忽然間的缺失。那維萊特平靜地整理好床榻微微淩亂的被子,唯一的一點睡意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維萊特索性也不強迫自己繼續休息,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沫芒宮的這間套房位置極高,從上往下俯視,恰好能將整個楓丹廷儘收眼底,人間燈火的點點燈光,還有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大海。
-
蒲從舟醒了。她撐起身子,盯著自己身上蓋著的棉被,然後狠命地晃了晃腦袋……啊。
蒲從舟聽到了大海的聲音。果然是腦子進水了哈哈哈哈。
蒲從舟算是弄明白了,那個夢境是連續的,她可以像打怪升級一樣連續進入這個夢境……直到水史萊姆帶給她的影響消失。
至於到底進入夢境的頻率怎麼樣,或許還應該多多試驗?
蒲從舟認真思索了下,覺得夢境估計和水元素有關,她或許可以在入夜的時候試試看,而在此之前……
蒲從舟穿好衣服,往璃月港的月海亭飛去。
落在璃月港的時候,意外發現鐘離居然在和甘雨談話,見到她來,兩人都停下向蒲從舟望來。
甘雨欣喜地說:“舟舟怎麼今天有空,來月海亭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