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景,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尹希聲掏出光腦,甚至拍了幾張照片,讓原本緊張的慕容瑾有些無言以對,他闔上門,拿起掛在旁邊的外衣穿上,“你再好好休息下,我出去看看。”
“不要。”
尹希聲從被子裡探出手來,揪住祖宗的衣角,“我都以身相許了,你居然還不睡覺,管外麵乾什麼,白-日-宣-淫才是正事。”
“……你能好好說話嗎?”
慕容瑾雪白的麵皮再次燒紅,手臂擋在臉上沒好氣地吐出幾個字,“我我我有可能真襲擊你啊!”
尹希聲驚喜鼓掌,“來吧,是男人就上啊!”
話音剛落,她手上便是一用力,慕容瑾沒有防備直接摔回到床上,抬起眼正好與低下頭的尹希聲目光相撞,那雙湖水般的眸子盛滿了笑意,半點都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
慕容瑾忽的一陣氣悶,他猛地翻身,捏住尹希聲的手腕壓回到床上,臉皮繃得死緊,嚴肅地盯著仰躺在床上的少女,想要嚇唬她一下,可當看到對方現在的模樣時,不禁再次回想起那時不時出現的旖-旎夢境。
呼吸,便是一窒。
尹希聲一頭長發鋪陳在潔白的枕席間,有幾縷頭發散亂在臉頰,落在殷紅的唇間,黑發紅唇,這樣的畫麵,對於還是處-男祖宗實在刺-激太大,瞬間一陣異樣的感覺直衝尾椎。
他呆呆的眨了眨眼,腦子一片空白,伸手想去撫開那縷長發。
手伸到半途,卻被一隻手驀地抓住,那手觸感滑膩,像是整個燙在他的手腕上,讓那似夢似幻的夢境瞬間破碎,慕容瑾回過神來,臉頰瞬間漲得通紅,那雙黃金瞳幾乎要燃燒起來。
“祖宗,算了算了。”
尹希聲直起身,拍了拍慕容瑾緊繃的後背,其實她也覺得沒解除婚約前,這樣公然NTR好像不太好,慕容無隅這樣做是他的事,但她的道德感不允許這麼做。
當然,祖宗肯定不可能真擦槍走火的,他應該還什麼都不懂,隻依靠著本能。
最最重要的是,再這樣下去,晉江大大就要拿出紅鎖神器了嚶嚶嚶。
“咱們還是蓋上棉被純睡覺吧,彆作死搞黃色了。”
尹希聲拍了拍小心臟,讓出位置來給慕容瑾,語氣很是老氣橫秋,“彆在那愣著了,快休息一下,你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充足的睡眠是必要的。”
慕容瑾沒有理會她,仍然坐在床邊懷疑人生地捂住臉,壓根沒有睡覺的打算,耳垂上的緋紅顯眼極了。
……這真是個處-男啊,太不經逗了。
尹希聲覺得好笑,伸手抓住祖宗的肩膀,想要強勢把他摁到床上睡覺,多日的不眠不休,即便是上古魂靈的持有者也經受不住,現在不論如何都要讓祖宗睡一覺。
“不睡。”
慕容瑾緋紅褪去,賭氣地彆過頭,應是察覺出她在逗他,身體堅如磐石地挺立著,想要以此來反抗她的暴行,“你自己睡吧。”
尹希聲挑了挑眉,故作遺憾地下床,“唉,一人入睡太過寂寞了,剛才門外那人應該合適,我去叫他過來□□。”
即便沒人去提,但他們都清楚剛才在門外的是慕容無隅。
慕容瑾驀地回過頭,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出口,隻是迅速地直挺挺躺在床上,整個身體緊繃成一條直線。
以行動,努力表示自己的答案。
……不行,不能笑。
尹希聲使勁憋著笑,也躺回了床上。
病床不是很大,躺兩個人明顯變得局促,尹希聲倒沒覺得怎樣,可身旁的慕容瑾卻像隻蒸熟的蝦子,不光是臉,連身體都染上了微紅。
特彆是兩人不時碰觸到的光裸手臂,更是成了一種懲罰。
——阿彌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清靜無為……無心無欲……一切皆是皮囊……
慕容瑾僵直著身體,心中絕望地念叨。
*
慕容無隅腳步散亂的,幾乎是狼狽地衝向衛生間。
他想要看看自己現在,究竟是怎樣的表情。
從記事起,就有無數人訓誡他——
您是帝國的太子,未來的皇帝,是人民的依靠,不論發生什麼事,您都需要保持最大的理智,喜怒不形於色,讓那些想要猜測您心思的人無處下手。
慕容無隅記下了,他總是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適當的壓製,適當的嚴厲,以及適當親近,這一切都拿捏的十分到位。
他臉上的一切表情,都可以完全掌控。
唯獨,在尹希聲麵前,他無法掌控自己,甚至現在連自己是什麼樣的神情都不敢看。
“——呼。”
慕容無隅雙手撐在洗漱台上,低垂著頭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前麵便是明亮的鏡子,隻要一抬頭他就知道現在究竟是什麼模樣,也可以判斷是否要利用這幅神情。
可是,他卻一點都不想看。
太狼狽了!
明明應該一切掌控手中,現在卻越來越偏離,那個向來會避讓他的祖宗,也因為希聲的改變,漸漸不再隱瞞自己的心思。
他,沒有任何勝算。
慕容無隅握緊拳頭,狠狠砸在眼前的玻璃上,玻璃被覆了保護薄膜,他沒有受傷,玻璃也沒有掉落,隻輻射著映射-出他扭曲的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