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點(2 / 2)

遠遠就看見一叢一叢的棉菜,開滿了黃色的棉菜花,遠遠看上去像是一片油菜花地。

邵英華將背簍放在地上,從背簍裡拿出小鋤頭,“我去摘棉菜,再看看有什麼野果子,擇來給你甜甜嘴。”

“好,對了,你吃午飯沒?”白月話還沒問完,邵英華的肚子就適時打起了鼓。

他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回白月的話。

白月沒忍住,噗嗤一笑,從背簍裡拿出兩個紅薯,“就知道你沒吃。”

知青點雖然也提供飯食,但現在是農忙時節,沒有哪個社員會專門抽出時間去給他們做飯,所以都是知青們輪班做飯。

做的飯菜既不好吃量還少,自打恢複高考的消息傳來,知青們都廢寢忘食地念書,做的飯一頓比一頓糊弄,有時去晚了還沒得飯吃。

“成了,我去河邊烤紅薯,你摘完棉菜趕緊過來。”

“知道啦,你等我,很快。”邵英華露出寵溺的笑容,腳步輕快地朝著棉菜叢走去。

白月拿著紅薯到了河邊,放眼一眺,淺灘裡似乎有什麼白白的東西,走近一看,一個橢圓的野鴨蛋靜靜的躺在清澈的河水裡,要是沒注意看還真有可能錯過。

這下可有口福了,她將鞋子脫了放在河邊,赤著腳走進河裡,彎腰撿起野鴨蛋,放在下衣卷起的擺,沒一會就讓她撿了四個野鴨蛋。

她走回岸邊,晾乾腳穿上鞋子,撿了枯柴升起火堆,等柴火燒成熱燙的灰炭了再把野鴨蛋和紅薯埋進去。

忙完這些邵英華也摘好棉菜回來了,背簍裡裝的滿滿的,壘在最上邊還有三四根大竹筍,“沒摘到野果子,但是有竹筍。”

白月看了眼竹筍,問道,“哪來的?”

“棉菜叢旁邊有一片竹林,我看裡麵的竹筍都熟了,就摘了幾根,晚上添個菜。”

紅薯和野鴨蛋很快就熟了,邵英華撥開灰,紅薯的外皮已經燒的有些焦黑,他吹著手三兩下把紅薯皮剝開,遞給白月。

她接過紅薯咬了一口,香甜軟糯,好吃的讓她眯起了眼睛。

見白月吃了,邵英華才開始給自己剝紅薯,他今年十八,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三兩下就把手掌大的紅薯給乾光了,又吃了白月給他烤的四個野鴨蛋,才算勉強填飽了肚子。

白月笑著取笑他,“生了個彌勒大肚,吃這麼多,誰家養得起你。”

被取笑了邵英華也不生氣,伸手沾了灰抹她臉上,“你家。”

白月臉騰地一紅,半晌都沒接下一句。

回到白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兩人剛到家就見到白父和白勇扛著鋤頭回來。

兩人乾了一天的農活,臉上身上曬得黑亮,卻很有精神。

見到站在妹妹旁邊的邵英華,白勇緊了緊拳頭,“哼”,彆過臉去不看他。

相比之下,白父更沉得住氣,他放下鋤頭,打量了邵英華一眼,“來了。”

“叔、叔。”被白父的眼睛一掃,邵英華不由自主地就站直了身子,仿佛被長官檢閱的士兵。

白母上來打了圓場,接過邵英華身上的背簍,“呀,摘了這麼多棉菜啊,還有竹筍。”她拉著白月進了廚房,將空間留給三人。

堂屋裡,白勇坐著凳子上,白父蹲在門檻前,手裡拿著旱煙筒,邊吸邊在門檻上一下一下地磕著煙筒。

邵英華被兩人夾在中間,煙筒磕在門檻上的敲擊聲猶如宣判的鐘聲,聽的他心裡直打鼓。

半晌,等到屋前屋後都彌漫著白色的煙霧,白父才開了口,“你跟囡囡的事,你是怎麼想的。”

邵英華神色一凜,身子站的更加筆直,“叔,我不是那種說大話的人,我在這裡跟您承諾一千一萬都是假的,看我怎麼說不如看我怎麼做,您放心把白月交給我,我一定事事以她為先。”

“那高考怎麼辦?”白勇沒忍住,插了句嘴。

白父看了兒子一眼,沒打斷他,畢竟兒子問的和他心裡想的想到一塊去了。

邵英華直視白勇的眼睛,認真地道,“如果真的恢複高考,我會去考的,上大學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而且,我也想給白月更好的生活。”

轉頭看向白父,“如果您還是不放心,我和白月可以先訂婚,若是我考上了大學,我希望能和白月在白家村舉行婚禮。”

他說話時眼裡閃著光,似乎十分期待有這麼一天的到來。

“嗬,說的好聽,跟你訂婚,萬一你考上大學悔婚,我家妹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白勇扯了扯嘴角。

“無論我考不考得上大學,我都不會悔婚,如果,如果沒有恢複高考……”邵英華苦笑了一聲,“那我就永遠在白家村,和白月一起好好孝敬你們二老。”

白勇還想再嘲諷他幾句,就被白父打斷了,他深深看了邵英華一眼,“你最好說到做到。”

邵英華目光坦蕩,重重地點下了頭。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白月又非邵英華不嫁,也隻能如此了。

不過白父也有自己的小算盤,白家是殷實人家,憑白家的家底還有自家乖囡的品貌,就算邵英華悔了婚,也多的是人上門提親。

況且,如果邵英華真的考上了大學,還毀了婚,那就正好讓乖囡看清楚他的嘴臉。

作者有話要說:日更哦~求收藏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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