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1 / 2)

林淩以為這一通電話,就是和餘囂傑最後的聯係。

大概是上一世見慣太多醜惡的嘴臉的緣故,餘囂傑的暴怒並沒有影響到他什麼,林淩反而有種甩掉渣男的暢快。

可這還遠遠不夠,對於林淩而言,他不再去渴望身邊人什麼,隻想隨心所欲一點,上一世那些可能發生的事,他要一一解決,不能再給彆人有機可乘的機會。

重生後的日子,依然如往常一樣,隻是有時想起要找個時間回趟公司,把經紀人的事情給解決了。

黃越九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後,再也沒聯係他,不知道是不是林淩把他拉黑的緣故,不過林淩要是後續想接通告,換掉經紀人是必經之路。

在春夏密談的季節裡,風隱藏著繁花底處將儘的芬芳,塵埃在陽光下飄舞著分明。

這些天,林淩睡得很好,晚上沒有再被上一世的夢魘糾纏,白天也樂得自在,日子過得十分順意。

清晨天光大亮,林淩醒了,他扯了扯被子,翻了個身,蝦米正團在它腳邊,雪白的毛時不時撓著腳心,癢絲絲的。

蝦米早上很早就開始在床邊趴著,它很乖,不亂動也不亂跑,在家裡,蝦米很容易嗅到林淩在哪裡,也熟悉家裡的布局,視力也不影響它什麼。

林淩吃過早飯後,便把房間裡的窗戶全部打開,讓陽光照進來。

潮濕渾濁的黴氣被驅散,陽光暖暖的還帶著草木氣息,渲染著一片祥和。

林淩心情還不錯,他窩在沙發上刷了會兒手機,無非是娛樂圈的熱搜和各種新聞事件。

他看到簡辭進組拍戲的照片,熱度很高被很多人誇讚轉發,往下翻看到青洲娛樂官宣了幾位新簽約的藝人,再往下翻後麵又是雲源集團什麼市值達到多少多少億,林淩沒有特彆感興趣,累了,便靠著眯了會兒,任由蝦米在身邊亂嗅。

其實也沒眯多久,林淩心裡莫名空落落的,就像是好像遺忘了什麼東西一樣,他茫然地坐起,空洞無神,透著對世界的疏離。

過了好久,林淩才想起遺忘的是什麼,他太熟悉這種感覺了,有些悵然。

林淩的性子總是這樣,在意的事他會全力以赴追根到底,過了好久也放不下,不感興趣的事便不會多去費心思,沒有人能逼他讓他低頭妥協,除非林淩自己願意。

林淩也正是吃了這個性子的虧,上一世遭了許多的罪,畢竟在娛樂圈,極端的美貌如果沒有配得起的出身,那就是災難。

足夠漂亮,但是背景不高,不愛笑也不討喜,彆人就會覺得他配不上、耍大牌。

就像荒野路邊的野玫瑰,采摘的人被刺傷了隻會咒罵,而要是奢靡莊園花圃裡的紅玫瑰,觀賞的人妄圖采擷,被刺痛隻會覺得是自己不小心。

林淩又歇了一會,他不是對自己期望很高的那種人,這一世甚至對自己有些漠視,仿佛不願意完全睜開眼看這個世界。

他不急著去趕什麼,很隨意的做事,他把書桌騰出了空,接著把箱底很久沒有用過的紙筆給拿了出來。

硯台、毛筆、筆山關於書法什麼的,還有宣紙,生宣、熟宣和半熟宣都有一大堆,林淩已經好久沒有碰過了。

現在,他不能把所有都壓在娛樂圈這條路上。

最近這段時間,他沒有再聯係任何人,很安靜地生活,很安靜地和蝦米待在家。

林淩不是喜歡出門的人,他有些怕冷,有些嗜睡,有些困倦,上一世他壓抑自己去取悅討好他人,現在他也不想且不屑於再去給一個眼神。

林淩收拾好後,給蝦米打理完貓砂,又澆了花才出門。

出了門,他感受著戶外和煦的陽光,這是久違的自由感和生活的實在感。

穿過小區時,路人免不了對林淩多看兩眼,不禁嫉妒女媧的偏心。

這話也沒錯,林淩身姿高挑清瘦,側顏清冷瓷白,偏中性,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精神,有些喪氣,可眉眼卻像工筆細描般精致漂亮,骨相分明,稱得上女媧代表作。

不過大多時候,林淩眼角是微微下垂的,如果仔細去看,他眼尾下麵有一粒痣,但並不明顯,不是黑色也不是褐色,是帶著朱砂色的淺紅,可能是太淡了,隻有湊很近才能看到,而且如果化妝或者憔悴什麼的就容易被看不到,若隱若現的,有種說不出來的冷淡、喪氣和神秘感,儘是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頹廢美的樣子。

如果要概括一下,那便是有種天生的“不高興”。

這種不高興不是針對某個人的,而是對所有人的。所以初見林淩的人,會覺得他冷漠得過分,感覺被他針對,就會不喜歡甚至厭惡他,而熟悉林淩的人卻並不會覺得這有什麼。

畢竟當無差彆厭倦到每個人的時候,“平等”就誕生了。

林淩走到公交站,上公交車直接去了醫院。

江市第三醫院,門診部人滿為患,住院部人來人往。

林淩是過來看林淑的。

林淑看到林淩過來,勉強打起精神,靠在床頭對林淩笑。

她已年過七旬,因病痛已是皮包骨頭滿頭白發,她臉上滿臉皺紋,眼眶已經微微陷下,蚯蚓似的血管在黃褐色斑駁的皮膚上蜿蜒,是屬於老人的那種病態的瘦弱,

林淩拉了條凳子,坐在床邊,一邊陪林淑說話一邊收拾床頭桌,雖然平時有護工打理,但是林淩親自做總歸還是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