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辭放下手機，呼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溫沉，身體緊繃到了極致，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他心裡翻滾。
石一似乎也注意到自家老大的神色不對，“林老師沒接嗎？”
“萬一人家太忙了，沒空接呢？”
昨天他那麼難受，不應該，簡辭想。
簡辭沒有過多思考，他拿起手機，再次打了過去，
嘟、嘟、嘟……
“喂？”對麵傳來沙啞到極致的聲音，似乎還帶著剛醒的睡意。
喉嚨水腫讓林淩幾乎說不出話，嗓子粗糙沙啞像乾裂許久的土地一樣。
聽到對麵說話的那一刻，簡辭無形繃緊的弦瞬間放鬆，他從對方的語調中勉強辨認出來是林淩。
林淩此刻正窩在床上的被子裡，他沒有聽到電話那頭回應，強忍著不適又問了句：“喂，是石一？”
“是我，簡辭。”
林淩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拿著手機瞥了眼號碼，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他十分確認自己沒有在做夢。
可這……？
簡辭：“還難受？”
簡辭聲音從電話傳出，顯得很低沉。
林淩：“嗯。”
簡辭：“痛得厲害？”
林淩：“嗯。”
簡辭猶豫了幾秒：“我給你點冰塊冷敷一下？”
林淩皺著眉，嗓音沙啞卻掩不了散漫：“額……其實不用，簡老師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這次已經夠麻煩您了，就不用，我自己可以點……咳”
林淩說話時嗓子灌了口風，喉嚨受不了刺激咳了起來，這一咳就像是刀片吞進喉嚨，疼得人發暈。
簡辭沉默了幾秒，等林淩咳完，似乎有點答非所問：“熱搜的事，公司那邊已經在處理了，我和你都是青洲的，總要回公司對接一下，爭取這幾天再次發個聲明出來。”
林淩已經沒有心力去仔細思考：“好，我儘量。”
他帶著病懨懨地不耐煩，像是一隻困倦的貓，冷淡又寡欲。
簡辭：“那你好好休息。”
林淩：“嗯。”
不過隻接觸過幾次，但簡辭隔著電話，已經能想象出對麵那個人姿態和表情。
總是那麼疏離，那麼淺淡，像是一縷抓不住的煙，又像是高原上的冰霜花。
永遠那麼虛無縹緲。
一直都是。
林淩掛掉電話後，把自己完全埋進被子裡，腦袋徹底放空，在早已習慣的麻木的疼痛中，想了許久也想了很多，就在他意識模糊，快要睡著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驚得他一顫。
他記得公寓每個人都有鑰匙，並且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在劇組拍戲，也沒有人會回來啊。
可是敲門的聲音不停，林淩隻能忍住不適起身下床。
被打擾的感覺很不好，林淩下垂嘴角，他臉部立體骨感很強，半睜著眼皮，眼尾狹長，這種眼型線條恰好傳達出冷漠的情緒，又清又冷散發著隱隱寒涼。
房間窗簾半拉著，有些昏暗沒有開燈，看過去，林淩似乎整個人浮著一層“不好惹”的濾鏡。
林淩站在門邊聲音沙啞，卻提高了音量，問道：“是誰？”
畢竟有了上次餘囂傑的教訓，還是警惕一些比較好。
門外那人回答道：“你好，外賣。”
林淩下意識開口，“我沒有點外賣，你送錯了。”
門外的外賣小哥，看了眼單子，嘀咕道：“沒有送錯啊，某店影視城影視公寓《九循環》劇組，林先生，是這裡吧？”
林淩這才反應過來可能簡辭定的，他將門打開，臉上沒有什麼情緒，“給我吧。”
外賣小哥抬頭，在看清林淩的模樣後，動作頓住了。
外賣小哥眨了眨眼，盯著眼前開門的青年，他白得發光，眉骨清晰過分疏離，鼻梁高挺眼窩深，上挑的眼尾暈染著惺忪的冷意，有些憔悴，映襯在房間的陰影下，整個人輪廓仿佛都沒有邊界，感覺不真實。
明明是偏淡顏係的長相，讓人眼前一亮。
原來，真的有人長得像p在房間的陰影下的。
這又是哪個明星？沒聽說過啊？
外賣小哥撓了撓頭，他常年在影視城送外賣，見過的演員和明星數都數不過來，可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素顏這麼好看演員，心都咯噔了一下。
林淩唇色淺淡，肌膚呈現冰冷蒼白的冷玉質感，見外賣小哥半天沒有反應，微微皺眉興致缺缺，“給我吧”
林淩神色厭倦，那雙狹長眼眸裡仿佛不屑於給任何人眼神，透著莫名的不好惹，卻不知道他隻是因為太難受而已。
外賣小哥馬上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盯太久，以為林淩不高興，嚇了一大跳連忙道歉：“啊，不好意思，您的外賣，祝您用餐愉快！實在不好意思！”
林淩淡淡點頭，說了句沒事之後就關了門。
外賣小哥下樓後，還有些疑惑，他心裡嘀咕著，這麼好看的演員怎麼不去住酒店，大劇組基本上都是住酒店，在影視公寓可惜了。
林淩把沉甸甸的外賣放在茶幾前，發現裡麵有很多，除了冰塊外，簡辭還給他點了一份粥和兩種湯，似乎是知道他嗓子不舒服，難以下咽其他食物。
林淩拿著冰塊敷在脖頸處，讓涼意把疼痛強壓下去，冰塊凍得林淩指節發紅，他又換了隻手，拿出手機想給簡辭打電話表示感謝。
可又想了想，林淩覺得還是算了，他打字發了條短信表示感謝，並問什麼時候有空，他好把衣服送過來。
簡辭這樣的大明星，這一世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善意，他不能再去給人添麻煩。
片場，石一把手機遞給簡辭，簡辭看著消息，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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