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晉江獨家發表(2 / 2)

如果要細究起來的話,那就是上一世他和簡辭沒有那麼多聯係,前世隻是一場單純的、心無旁騖的協議結婚而已,不像現在這樣每向前走一步,兩人都莫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林淩抬眼:“簡老師隻問了我一個人?”

簡辭嗯了一聲,很輕,在夜晚寂靜的走廊中顯得有些低醇。

林淩知道,簡辭這樣矜貴溫沉讓人著迷的人,背後的控製欲和占有欲其實已經達到無以複加的地步,他不喜歡任何事情在他把握以外,而自己的晦暗不明,好像恰好成了其中之一。

所以現在是詢問還是關照?或者其他?

林淩不確定。

不過林淩這一世,隻想重新過好自己的人生,他對自己與簡辭後續發展會如何,沒有興趣。

這樣情緒的作祟下,林淩產生了一種惡劣戲弄的心理。

林淩心底好氣又好笑,神情緩和,仰頭看向簡辭:“簡老師的意思是上次的事……”

林淩頓住了話,直直和簡辭對視上,毫不避諱,隨後眸光渙散,繼續淡淡開口說:“原來在簡老師眼裡,我就是那種記仇的人?”

演員最擅長的就是演戲,更何況當情緒氛圍達到一定界限時,表現力更是翻倍。

此時,林淩語調氤氳著失望和試探,眼睫微微下垂,好像對一切都不在乎,明明是發問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仿佛成了陳述句。

簡辭眉心跳了跳,微微後退了兩步,意識到林淩有些誤會。

他有些後悔,懷疑今晚自己一時衝動,氣血上頭才過來的,可他又覺得,今天的林淩不太正常,如此奇怪,又如此讓人捉摸不透,像一團模糊不清的白霧似的。

簡辭看向林淩,語調溫和試探:“不是,我沒覺得你是——”

聲音戛然而止,林淩突然湊近,打斷了簡辭的思緒。

兩人的距離是前所未有地近,似乎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緩慢地吐息,仿佛細微的電流順著後背發散到全身。

林淩淡漠的聲音遞進簡辭耳膜,很緩很慢——

“不,很遺憾,我就是這樣的人。”

“簡老師,我,記住你了。”

酒店燈光下,對上林淩的眼睛,簡辭呼吸瞬間亂了。

“哢噠——”

他還想說點什麼,下一秒門已經關上了,連個影子也沒有留下。

夜晚寂靜,簡辭對著緊閉的房

門悵然若失,

熟悉的感覺從心頭溢出,

他第一次有了不知所措的情緒。

莫名其妙又無處找尋,隻能任由自己泄著心頭的燥熱。

·

網上熱搜不斷,半個月一晃,異域大漠篇的劇本圍讀就結束,接著就要開始正式拍戲。

因為有了之前中原篇的鋪墊和準備,一切的進度都很快。

前一周的戲是在酒店附近的自然景區背後,後麵幾場最重要的戲,要去往大漠深處進行拍攝。

大漠自然區附近是旅遊景點,綠洲環繞在沙漠邊緣,來來往往無數遊客,有導遊舉著小旗杆領著旅遊團參觀,有各種賣小吃雜貨的小攤,還有影樓拿著照片在那裡招攬生意……

日光下,遠處沙漠一片金色,連綿起伏的山丘延伸到地平線,與天際相接。

後麵這幾天的戲全在自然景區背後,劇組的車每天七拐八繞送演員們過來,晚上再接演員們回去,林淩次次都差點吐在車上。

正午,大漠的陽光火辣辣的,直晃眼睛,場地是趁著劇本圍讀的時候搭建的,能用實景絕不用特效,所有人頂著大太陽穿著繁瑣的古裝,映襯在敦煌建築的背景下。

今天是有一個一鏡到底的大場麵,是林淩所扮演的珞熙卿被反派擄走,主角派落天過來救他,幾乎全是打戲。

大型的吊威亞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頭頂的太陽愈發焦灼,所有人汗流浹背。

場記打板:“《異域》,第三十四場,第三鏡,A!”

鏡頭中,簡辭策馬而出,向林淩伸手,“上來!”

林淩身上染著玉米糖漿製作成的假血,渾身上下黏膩不堪,就著簡辭的手,飛騰上了馬背。

血色染紅綾羅綢緞,也磨滅風華絕代才子的心,珞熙卿心境徹底發生改變。

這場打戲用了吊威亞,和簡辭對戲的趙恕是武打戲出身,所有人都要在搭建的古建築裡飛來飛去。

大概是趙恕水土不服進醫院的原因,這幾天沒跟上劇組的進度,反應有些遲鈍,打戲雖然乾脆利落,但是總是卡不好點,導致NG了許多次。

林淩有個拿劍要和趙恕對抗的動作,NG多了他胳膊被震得發麻,劍差點都拿不住。

……

“Cut!”

李青從取景器前走出,“不對不對,劇本看了嗎?!是瀟灑利落的打戲,不是殘暴凶狠的,這次很不自然,再來一次!”

趙恕低頭十分抱歉,“不好意思,我再試一次。”

李青雖然平時和善,但是在片場導戲的時候力求完美,極為嚴苛,現在一條又一條NG,在場所有人大汗淋漓,火辣辣的太陽炙烤著皮膚。

李青見大家狀態不佳,喊道:“大家先休息一下。”

林淩拿劍的手頓時脫力,每NG一次林淩就要重新來一遍,拿著劍就要被震一次,很費手,現在他整隻手都是顫抖著。

葉回跑過來給林淩拿水,“拿著,哎呀,熱死了,也不知道要拍多久……”

林淩顫著手給自己灌了幾口冰水,活動了下手腕,眉眼散漫沒有說話。

趙恕覺得拖累了林淩,跑過來給林淩道歉,林淩也不惱,情緒極其穩定,淡然搖頭,“沒事,等會兒再試一次……”

戲從大中午拍到太陽下山。

整天下來,林淩渾身上下被汗水浸濕,整個胳膊酸痛到舉不起來,連東西都拿不穩。

回酒店的大巴車上,葉回絮絮叨叨和彆人講話,簡辭在給手臂抹藥,他今天皮膚被磨出幾個水泡,破了之後被汗水一醃有些發炎。

林淩坐第一排昏昏欲睡,手上的筋微微抽搐著。

自從那天晚上之後,誰也沒有再提起那事,仿佛從未發生,他和簡辭的關係莫名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可這種微妙的平衡中,林淩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林淩渴得睡不著,大巴還沒有到酒店,窗外已被暮色籠罩。

他顫著手翻出了瓶礦泉水,想了想,抬眼就對上旁邊簡辭的目光。

幾秒後,林淩手上多了瓶打開瓶蓋的水。

林淩:“……”!